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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6) (第3/3页)
我怎么了?领航员皱眉,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我干了很多不合理的事 既然醒了,就请你去修改一下舰载差分机。 为什么要修改?它不是好好的吗? 弗里曼上校叹了口气:之后再跟你解释吧。 他命令士兵们放开这些高级船员。士兵们起初很不情愿,即使他们中最迟钝的人也意识到,就是这帮高级船员联合起来坑害了上校,还下令进攻那些敢于反抗的人。若是他们获得自由后又开始作妖可怎么办? 但是舰长的命令孰敢不从呢?他们信不过这帮高级船员,却对舰长心服口服。 压在领航员身上的重量消失了。舰长朝他伸出手。领航员犹豫了一下。随着意志渐渐清明,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也许他的那个梦是真实的,他暗中篡改了舰载差分机的程序,光是这一条就足够他上军事法庭,坐一辈子牢。 可舰长向他伸出了手。舰长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不是你的错,我不在意,有我在,你们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领航员握住舰长的手,被一把拉起来。他立刻投入作业,开始修改差分机程序。他将一枚枚打了孔的纸条送入差分机中。其他高级船员也渐渐恢复了神智。虽然仍有些茫然,但常年训练所养成的习惯让他们迅速进入状态,帮助领航员一起修改船身平衡参数,调整航线。 震动个不停的船身终于稳定了下来。当震动的嗡鸣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整艘空行舰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船员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接着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另一边,燃料室中。 破坏法阵之后,段非拙放下玻璃罩,重新向分解器中注入溶液。以太结晶动力引擎重启,他能明显感觉到船身不但恢复了平衡,还在缓缓上升,这说明威灵顿号至少摆脱坠毁的风险了。 动物们不再躁动,而是朝他粘了过来。鹦鹉飞到他肩上,在他脸颊上蹭来蹭去,还用尖尖的喙轻咬他的耳垂。松鼠钻进了他的领子里,只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外面,绒毛挠得他只想笑。狐狸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用前爪扒拉他的衣服。那条蛇倒是很高冷,只是游到他脚边,把自己盘成蚊香状。 他们安全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但是有一些人永远留在了这寒冷的世界尽头。 段非拙哽咽了一下,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死去的人。他会哀悼他们的,但不是现在。他要优先将时间留给那些还活着的人。 他转身离开燃料舱,循着脑中的地图走向舰桥。动物们亦步亦趋跟在他脚边。一路上都能看到欢天喜地的士兵。他们抱着彼此的肩膀,有的唱着歌,有的则为劫后余生喜极而泣。很多人都挂了彩,却无心去医治。有些人在之前的镇压中站在反乱分子一边,有些则作为镇压者朝他们发起进攻。但是这一刻他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全部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镇压者,也没有什么反乱分子,他们都是威灵顿号的一员。 很多人朝段非拙投来讶异费解的视线,像是在问这个人为什么在我们船上。接着他们想起来,这人就是搭船的学者之一。他们记得学者明明有两个人,为什么现在只剩一个?另外一个呢? 段非拙沐浴着他们的视线登上舰桥。这里还残留着战斗的痕迹,一道暗红色的血迹从控制台一直延伸到门口。但秩序已经恢复了。每个人都坐在控制台前忙于自己的工作。他听见他们汇报参数、命令下属、传递消息 弗里曼舰长站在舰桥最前端。看见段非拙,他热情地迎了上来。 感谢您,先生,要是没有您,威灵顿号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段非拙僵硬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他环顾四周,没瞧见副官的身影。舰桥上那道血迹属于谁,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已经下令返航了。弗里曼上校说,这次我们不绕路了,直奔伦敦。我想几个小时候应该就能抵达吧。 但是您的任务怎么办?您护送西蒙来这儿,但是他死了,利维坦也没驯服。您就这样返航? 弗里曼上校遗憾地笑了笑:这次失败,我会承担全部责任。都怪我一时失察才导致这种结果。不过,我想我们并不算完全的失败。 利维坦并没有被驯服。段非拙提醒他。 是啊,但是弗里曼上校欲言又止,望向舷窗之外。 段非拙不明白他在看什么。舷窗外除了一成不变的天空和海洋外什么也没有。 接着,天色暗了下来。 不是天黑了。北极白昼漫长,现在还远不到日落的时刻。是某种庞然大物遮蔽了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