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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 (第1/3页)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罗伯茨夫人打开了门。 段非拙记忆中的罗伯茨夫人是个心宽体胖的和善妇人,总是乐呵呵的,嘴角挂着笑纹。但是和上次见面时相比,她瘦了一圈,眼睛红肿,布满血丝,像是才哭过一场。 她望着段非拙,瘦削的脸上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这大概是她近些日子所展露的第一个笑容。 医生,是您!她激动地握住段非拙的手,没想到您还会回来!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那些记者。请进,快请进,您永远是我们家最受欢迎的客人! 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只杯子,用心擦了擦,给客人倒了水。橱柜里所有的杯子都有缺口,唯有她取出的这只是完整的。这是专门给贵客用的最好的杯子。 最近有很多记者来吗?段非拙问。 是啊,自打露丝她罗伯茨夫人咬了咬嘴唇,就来了一大帮记者采访我们。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想帮受害者讨回公道,但我错了。他们只是想挖出一些耸人听闻的消息,给他们的报纸增加销量。 段非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这就是记者,这就是媒体。 罗伯茨先生和小爱德华呢?他问。 爱德华在工厂工作,还要晚点儿才回来。罗伯茨夫人答道,至于我丈夫 她望向屋里的一扇紧闭的门。门后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像是有人正挥舞锤子卖力干活。 自打他开始学鞋匠技术,那间屋子就成了他的工作室。罗伯茨夫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幽怨,他现在成天闭门不出,就知道做鞋子。 她起身走到门前,大喊出来啊,切斯特医生来了!你不招待一下人家吗? 工作室中的敲打声停止了几秒,紧接着又响了起来。叮叮当当,规律得令人头皮发麻。 您瞧瞧,他现在就这样。罗伯茨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连女儿没了,都漠不关心 说着,她又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要和她谈论她女儿的死讯,等于是挖开人家的伤口。段非拙于心不忍,但为了案子,他还是下定决心问我在报纸上看见了露丝的事。露丝她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罗伯茨夫人黯然道。 段非拙问她停灵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 在圣安德肋教堂。要是露丝那孩子知道您这么关心她,她一定一定说着,罗伯茨夫人又猛烈地摇起头,不,您还是别去了!露丝的样子实在是她肯定希望您记忆中的她一直是那个标致的姑娘,而不是而不是 她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段非拙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承受着丧女之痛的妇人,只能笨拙地重复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直到罗伯茨家的小儿子爱德华下班回来,情况才有所好转。 段非拙临走前给爱德华塞了几英镑。他和他姐姐不同,没有推辞,只说了句等我将来赚了钱会还给您的就收下了。和上次见面时比起来,爱德华老成了许多,说话像个大人,对于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圣安德肋教堂距离烂泥街不远,阿伯丁贫穷的人们几乎都在这儿举行葬礼。 圣安德肋是苏格兰的主保圣人,这座教堂因他而命名。然而教堂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有些残破,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修葺过了。教堂中有些家族墓地已有几百年历史。而那些没有家族墓地也买不起墓碑、墓地的贫民,只能和其他死者共享一个墓穴,草草掩埋。 段非拙过去在烂泥街行医时曾多次拜访过圣安德肋教堂(他的医术还没精湛到可以起死回生),和这儿的老牧师算是相熟。 牧师见到他也是一脸惊讶这不是切斯特医生吗?您怎么回来了? 他继承巨额遗产搬去伦敦的消息已经在熟人中传遍了,大家似乎都觉得他会一辈子留在伦敦吃香喝辣,不可能再回到这个贫穷破落的地方了。 回来参加露丝的葬礼。段非拙说。 牧师在胸前划十字可怜的姑娘,愿她在圣母的怀抱中安息。 我能看看她的遗体吗?她母亲已经同意了。 牧师点点头我带您过去。 举行葬礼之前,遗体会暂时停放在教堂地下室。两人沿着一道狭窄昏暗的楼梯来到地下。段非拙能明显感觉到越往地下深处走,温度就越低,即使披着Z的大衣,寒意也能渗进他的皮肤里。 楼梯尽头是一条笔直的走廊,末尾伫立着一扇铁门。牧师从腰上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