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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她是真没这个自信。 “让姑娘挪去掖庭,是陛下的口谕,咱家也没办法。” 好不容易抛出脑海的声音,又毫无征兆地响在耳畔,姜央咬着唇,心中无端生出一股躁,低头盯着自己绣鞋尖的一对南珠,指尖不安地绕着裙绦。 早春温软的阳光涌进来,梅枝剐蹭着窗格“吱吱”轻摇,风是香的。 她置身其中,面色还带着风寒未除尽的苍白,襦裙随风鼓起,倒越发显得她纤细伶仃,我见犹怜。 卫烬眯起眼,视线一寸寸在她身上碾过,从紧抿的唇角,到微蹙的眉心,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越看,嘴角的笑意越冷。 她无疑是柔软的、纤弱的,像开在悬崖边上的花,让人情不自禁想将她移栽到自己心尖上,小心翼翼地哄着、疼着,把世间所有美好都捧到她面前,看那张明媚的小脸,只为他绽出令人怦然心动的笑。 这些年,他提过枪,上过战场,亲身领教过刀光剑影和亲人反目的残忍。 可若不是她,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世间最伤人的不是明枪暗箭,而是她的一滴泪。 还记得三年前,他满怀欣喜地去为她庆贺生辰。想象她眉眼弯弯望着自己的模样,便是风雪满袖,他也不觉冷。 可偏就是她的一句话,叫他彻底从身寒到了心。 他承认,当时他的确生气了。 气到想冲进东宫,把那帮混蛋都碎尸万段;气到囚着她,无节制地索取她唇间的春色,或啃或啮,想叫她也尝尝这种撕心裂肺的痛。 可当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没入他口中的时候,心肺被撕裂的,却是自己。 他到底是没忍心,捧起她的脸,一颗一颗吻去她脸上的泪珠。腹内还滚着沸汤般的怒意,动作却越发轻缓。本能地想要拥有更多,又不得不赶紧抽离,真怕自己再多停留一刻,就再舍不得离开。 雪花落在他唇上,都是滚烫的。 早间,太皇太后问他的那个问题,其实这三年,他已经问过自己无数遍。 恨她吗? 不恨的,一点也不恨。 她本是天边一只无忧无虑的雀鸟,宫里的一切腌臢都与她无关。是他将她强行拉入其中,却又没能护好她,害她折了翅,淌了血。 是他害了她,合该补偿。 三年卧薪尝胆,个中心酸苦楚,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可他一点也不后悔。 一点也不后悔那晚冒死偷溜去镇国公府见她,一点也不后悔吻了她,一点也不后悔背上骂名,抢走这江山。即便遗臭万年,他也要给她至尊荣耀、无上宠爱,叫这世间再无人能欺她。 可等他真正成了事,终于有能力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