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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料到陶颂会是这个反应。 他抱着陶颂愣了一会儿,却听到陶颂低沉而委屈的声音:“你不要赶我走。” 他尚未有反应,又觉得陶颂顿了顿,更勒紧了他两分,语气带了些恶狠狠的哽咽:“你不许赶我走。” 喻识一腔翻江倒海,兀自压了半日,安抚地摸了摸陶颂,才轻声道:“陶颂,先前在陆......” “我不听,你最会骗人了。”陶颂根本不让他开口。 喻识略动了动,根本挣不开他,只好拍拍他,默了一阵子,又重新开口:“我出山,是为了查清云台喻岱长老一脉亡故的真相,并不为了找怀霜剑。” 他见陶颂没有动静,应是平静了些,又斟酌开口:“喻长老于我,有再造之恩,他骤然于归墟仙逝,我得找出其间隐情,让他于九泉安息。” 他顿了顿,心下涌上一层不忍,但还是道:“这是我的私事,封弦幼年长于云台,勉强算局内人,但你和崔淩,与我不过泛泛之交,同此事更毫无关系,不能再跟着我涉险。” 陶颂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松开了他,却只低声问了一句话:“原来我在你心里,还只是泛泛之交吗?” 喻识一怔,怎么挑了这么个不要紧的话问? 但陶颂神色晦暗,他生怕人瞎想,忙道:“不是不是,但此事过于凶险,我越是把你视作亲近之人,越是不能无端连累你。” 他顿了顿,念起地牢情状,一时当真心有余悸:“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又该如何自处?” 夏季的风有些凉,帘帐一起一伏,吹得喻识心里一阵冷一阵热的。 陶颂摸了摸心口的小册子,又低声道:“在你心里,这是第一要紧的事吗?” 喻识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眼下容不得思量其他事,我一日查不清楚,便一日寝食难安。” 想了想,又有些疑惑:“还有旁的要紧事要考虑吗?” 陶颂蓦然有些难受,他发现他的心思是那样的不合时宜。 他不该在别人满腹血海深仇的时候,去提百年前的儿女情长,去提一个早就被忘记的承诺。喻识从头至尾,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他。 不过是他一人当了真。 陶颂沉默了一会儿,心尖上凉凉的。 夜风吹起来层叠帘帐,陶颂心里又苦又涩,抬头抑了抑眼泪,却又有些不甘心。 他不想就这样走。 他还喜欢喻识,他想让喻识也喜欢他。 更何况喻识要做之事如此凶险,当年他无能为力,若是如今喻识再死一次…… 陶颂想到这里,生生打了个激灵,霎时只有了这一个心思:“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查当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