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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的太医冷汗涔涔,只能叩头。 皇上精神头还好,只是声音有些虚弱无力:“舅舅,你坐到朕身边来。” 太医如蒙大赦,麻溜儿让地方给保宁公,自己跪的远一些。 商铎行过礼在榻旁坐了,皇上凝视他良久,轻轻笑道:“果然江南水土养人,舅舅这几年并未见老,反倒比从前在朝中更加精神了。” 商铎默然。 确实,离开了朝野纷争,在江南的日子散漫无拘,自然是不见暮色。 可皇上,却是显而易见的衰老。 皇上见他沉默,也不以为忤,仿佛有许多话攒着等着他来一般,只是自顾自道:“可是朕却老了许多。” “舅舅不在京中,朕看谁都觉得疑心。连翎儿那孩子,明明是朕看着长大的,却也不免疑心他更倾向太子。” “要不是他自请往蜀地去呆了两年,将京营兵权交了出来,朕只怕要有更大的疑心。” “可翎儿离京后,朕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不过是随意拿人来填缺罢了。” 商铎人虽不在京中,但对此事倒是知道的清楚。 女儿随夫君往蜀地去时,曾折向江南住了几月,以聚一家天伦。 谢翎有军务在身,自然不能擅离,商婵婵只自行往江南寻父母去,见了爹娘不免要说起这件事。 从她口中讲述的京中情形,自然比邸报和书信上分明:白纸黑字的东西,许多都不敢露真。唯有口耳相传,才能说几句痛快话。 商婵婵私下对父亲抱怨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皇当年到头来都还不曾疑过王子腾呢,结果皇上却连谢翎都放心不下。” “朝中除了大哥得皇上信重外,旁人无不战战兢兢,连太子爷都动辄得咎,五皇子再不敢碰兵权不说,哪怕跟徐进这种堂姐夫小聚都得避嫌。” 商铎心中也明白:商驰得皇上信重,一半是自己的缘故,另一半却是户部的差使,不管人,不管兵,只管钱。所以皇上才信得过。 商婵婵见父亲沉思,又笑道:“不过皇上疑谢翎也罢,他谁不疑心呢?” “谢翎这一走,皇上也并不信旁人——现如今京营节度使三月一换,当真是闻所未闻,开了先河——将领频换,皇上不怕来日真有万一,京营都调动不起来吗?” 商铎的思绪从远处收回,望着病榻上皇上的脸:直到去岁皇上身体开始微恙,才将谢翎从蜀地调回,继续任京营节度使。 然而却将五皇子留在身旁,日夜侍疾,凡有饮食都要五皇子先亲口尝过。 无非也是对谢皇后和太子的敲打与猜忌。 皇上絮絮说了许多这几年的事儿,不免露出倦色,太医壮着胆子请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