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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 (第3/3页)
回桌上,又不免担忧起来。 王爷怎么在要香囊? 他怎么了? 兰亭把江倦的头发烘干,这才轻声细语地说:公子,你可以睡了。 江倦本可以倒头就睡,可现在他心里又有了事情,躺上了床,入睡也非常困难。 好半天,江倦拥着薄被坐起来,他行动不便,就问兰亭:兰亭,你可不可以去看看王爷怎么了? 算了。 江倦叹了口气,他只是条咸鱼,不应当营业这么努力。 高管事空手而归,颇是心惊胆战,他低着头小声地说:王爷,王妃说香囊没了 嗯。 淡淡的一声,听不出情绪,高管事偷眼望去,薛放离倚在榻上,神色索然,墨色的发铺开,衬着苍白的肤色、殷红的唇色,始终有一种苍寂的冷艳。 过了许久,薛放离突然问高管事:你觉得王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王妃他 短短几日,高管事对江倦改观颇大,再加之他知晓王爷对江倦态度特殊,便谨慎地回答:王妃心思纯善,也颇是无畏。 不知道是哪一个词取悦了薛放离,他忽地低笑起来,该怕的人他不怕,不该怕的人他倒是怕得很。 可这份愉悦只维持了一瞬,话音落下,薛放离的笑意收敛,他捻着香囊的细绳,又开了口:既然心思纯善,依你看,他会回来看本王吗? 香囊只此一枚,薛放离自然知晓。 他借口要香囊,只是让少年知道,有人在受苦受难。 少年要是不来,那便算了。 可他要是心软,要是来了 薛放离垂下了眼皮。 他的话,像是在问高管事,又像只是这么随口一说。 高管事闻言,还是愣了一下,他心中浮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所以,王爷只是想见王妃? 可王妃行动不便,高管事并不觉得他会来,不过他还是支支吾吾道:也许? 薛放离没再搭腔,楼阁内又陷入了一片无声的寂静之中,安静到令人不安。 咚咚咚。 下一刻,毫无预兆地,有人敲响了门。 高管事倏地抬头,薛放离仍是那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并不好奇来者是谁,直到一道模糊的声音传来。 王爷。 薛放离掀起了殷红的唇,颇为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喟叹,我的小菩萨果然又来救苦救难了。 高管事不敢接话,只垂着手侍立在原地。 王爷? 门外,江倦又唤了一声。 他没法下地,所以只好再拜托侍卫送自己过来,江倦也很绝望,他只想摊开做一张无忧无虑的咸鱼饼,可是又实在担心。 江倦想开了。 毕竟王爷对他好,他的临终关怀用心点也合情合理。一时的营业,一辈子的快乐,值了。 咯吱一声,高管事开了门,江倦都顾不上跟他打招呼,只拧着眉问薛放离:王爷,你怎么了? 薛放离抬眼望他。 少年皮肤很白,是一种孱弱的、几近透明的白皙,他的睫毛在眼底打出黯淡的光影,与一片淡淡的鸦青交织,倦意一览无余。 他与薛放离对视,担忧、不安几乎要从眼中溢出。 少年为他而来。 少年满眼都是他。 不得不说,这一刻,薛放离是享受的。 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是神色如常道:你不是要休息,怎么又过来了? 顿了一下,薛放离似乎想起什么,略带歉意地问:是我让人去要香囊,吵醒你了? 不是,我还没睡,江倦摇头,拧起眉心问他,你要香囊做什么? 老毛病犯了,薛放离轻描淡写道,你那香囊味道清爽,本想压一压味道。 老毛病? 是咳血吗? 江倦正想着,薛放离倏地轻咳起来,他咳得颇急,苍白的指间渗出了猩红的血迹。 江倦吓了一跳,王爷 薛放离双目轻阖,口吻平平道:没事。 他这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江倦不放心地说:好多血啊,你让孙太医来看看吧。 没必要,薛放离道,看与不看,都一样。 江倦坚持道:有必要。 若是还咳,再让孙太医过来也不迟,薛放离垂下眼皮,香囊没有就算了,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