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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第2/2页)
手吃错东西,险些遭了一场大罪之后,阿芙深感内疚,此后凡是近身伺候祖母之事,一概交给二妹妹,惹得祖母气恼一事,想必是与阿芙无关的,长兄觉得阿芙可有说错?” 温克行向来是最会审时度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芙如今得了圣宠,与她唱反调不可取,便是要和她对着干这会儿也不是时候,闻言对着阿芙温润一笑:“芙妹说得是,你如今已是县主,卫国公府亦是蓬荜生辉,祖母也是为你高兴的,”说罢又看向温落芝,温声道:“阿芝与祖母赔个不是吧,你也是,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惹得祖母气恼,你就服个软,祖母不会怪你的。” 本就不是她的错,温落芝哪里肯认,哭道:“长兄,你……”话未出口,便瞧见温克行朝着她笑:“阿芝,有何异议吗?” 单单看外表,温克行当得起一句公子如玉,可这如玉的公子却是二房的顶梁柱,温落芝被那一笑惹得心底发寒,不知想到了什么,细看之下竟是浑身哆嗦起来。 看着温落芝受欺负,温克行竟也不帮她,正愁找不到话说的温克谨,张了张嘴跃跃欲试,转眼便察觉温克行轻飘飘的眼神,当即闭上嘴安安静静当个鹌鹑,不再说话。 温克谨也被制止了,更别说华氏了,但凡温克行说的话,华氏向来奉若圣谕,无人再能帮温落芝说话。 温落芝委委屈屈的抽噎着,强撑着颤颤巍巍的身子屈膝给周氏道歉:“阿芝顽劣,惹祖母气恼,万分懊悔,请祖母责罚,”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说来人总是学不乖的,周氏在阿芙手里都吃好机会亏了,仍旧不把阿芙放在眼里,企图如同往常一般将她揉圆搓扁,可如今的阿芙又哪里是她能够拿捏的。 周氏本意是想给阿芙一个下马威,省得她以为自己当了个小小县主,便能在卫国公府里搅风搅雨,可她似乎忘记了,便是没有这县主之位,卫国公府安静与否,从来都不是她能够说了算的。 凤仪宫 袁皇后有午时小憩的习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璇玑昨夜替她守夜,又折腾了一上午,早已是精疲力尽。 听着袁皇后的呼吸渐渐绵长,璇玑这才松懈下来,斜靠在一旁的红木圆柱上,小心翼翼的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巴掌大的小脸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连后背前襟的衣衫都被打湿大半。 若是连翘还活着,这会儿应当是她来轮值的,可惜…… 小腹的疼痛越发明显,璇玑已经无暇顾及落入眼中的汗珠,她此时浑身颤抖,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了。 孩子……我的……孩子…… 害怕吵醒浅眠的袁皇后,璇玑咬紧牙关,将险些溢出口的痛吟掩在口中,抖着手从袖笼深处摸出一个白瓷红顶的小瓶,手腕酸软无力,连拔出瓶口的红塞几乎都做不到。 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囫囵吞进口中,偏生口中干涩,药丸卡在喉口不上不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茶水在袁皇后寝榻的不远处,璇玑不敢过去。 胃部泛起一阵恶心,璇玑伸手死死捂住口鼻,堪堪将蔓延至喉口的秽物压下去,顺势咽下了那颗卡在喉咙的药丸。 璇玑再也没有力气了,顺着圆柱滑坐在绒毯上,捂着小腹长长的喘息着,这才得空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渍,却触及脸颊上一片黏腻的凉意,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了。 摸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想着那个飞扬跋扈的男子,一阵无能为力之感油然而生,璇玑掩着面,无声痛哭。 “璇玑?”寝榻那头的袁皇后翻了个身,好似在喃喃呓语。 璇玑一惊,生生止住哭,一面抹泪一面侧耳细听。 果不其然,袁皇后又喊道:“璇玑你在吗?” 璇玑一骨碌爬起身,强压着哭腔,答道:“娘娘,我在,您有何吩咐?” “你一晚上没睡,下去歇着吧,我这儿几个小的伺候着便好了。” 璇玑本想拒绝,却想到方才已经和她唱反调的小腹,犹豫了片刻,答道:“谢娘娘恩典。” 袁皇后偏过头,隔着层层薄如蝉翼的帷幔,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殿门缓缓关闭,幽深长远的鳄梨香在偌大的寝殿里氤氲缠绵,她那双冰冷的凤眼里一丝睡意也无。 转过身往门外走去,等她关上门看着外面耀眼的烈日时,已是半分异样也无,她仍旧是凤仪宫兰情慧性的凤仪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