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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第1/3页)
姜氏的嗓音有些声嘶力竭的沙哑,娓娓道来时话语间参杂着无尽的绝望,她看着端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周氏,那颗心好似坠入了无穷无尽的深潭里,周氏背后高高挂起的,慈眉善目的佛像,也变得无比可怖。 这偌大的厅堂黑洞洞的,好似一个张大嘴的怪物,咬死了她的丈夫还不够,正流涎舔着利齿,准备一口一口将她吞食殆尽。 “老夫人,您,有有何话说?”姜氏靠在椅背上,静静望着周氏。 周氏做事向来缜密,这等惊天的事在座之人皆是闻所未闻,具闭紧嘴巴大气也不敢出,四下鸦雀无声,只姜氏还无畏无惧的仰着脖子,等周氏一个解释。 直愣愣的三老爷温亭弈一张脸白得吓人,一双眼睛在周氏与姜氏之间来回转动,最后定定的望着姜氏,哑着嗓子问:“此话,当真?” 三夫人徐氏躲在温亭弈身后,闻言下意识紧紧攥着他的袖子,再不许他说话,眼珠子转得飞快,她知道,这事儿八成是真的。 良久,周氏蓦然笑出了声,浑浊发黄的眸子死死望着底下的姜氏:“怎么?你们大房都爱玩死无对证那一套不成?上回阿芝那事儿大姑娘便把她房里那丫头打死了,是非曲直由着你们说,再是岑妈妈,你房里那丫头也被打得说不了话,摁头岑妈妈偷盗,才送出去吧?可有来问过我?一次两次便算了,这回你跟前的大丫头被你打得要死了,又是一通信口开河之言,便要说我害了老大?能不能拿点新鲜的出来?” 这话便是在说大房无理取闹了,她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容忍了一回两回,结果大房还蹬鼻子上脸,反过来祸害她去了。 这话仿佛一记闷棍,打得姜氏晕头转向,张了张嘴巴要驳周氏,却又不知从何起,枯瘦如柴的手死死扣在木制的把手上,崩起了青筋。 二夫人华氏拍着心口出来打圆场:“大嫂这是说得什么话?大哥去了可不止你一个难过,老夫人伤心成什么模样你也不是没见过,那可是病了好些年没缓过来呢,这些年更是日日茹素求神拜佛,如今仅凭着那死丫头没头没脑的话,你便来质问老夫人?” 说着便停嘴,觑了眼上首面色阴冷的周氏,打了个寒颤又说:“我们也知道,大哥去了这么多年,大嫂你一直耿耿于怀走不出来,人又病怏怏的,就有些晕头转向浑浑噩噩,可这听风就是雨的,不好!快和老夫人赔个不是,这事儿便过去了,婆媳之间的可不要坏了关系,老夫人心性开阔,定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温落葵正要帮腔,徐氏却在后头恶狠狠的扯了一把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姑娘家家的,大人的事儿你莫要插嘴,没瞧见你长兄才被说了?”如今真相不明,站错队可不妙。 温落葵后知后觉的闭上了嘴,缩在后头瞪着大眼往外头看。 温克行被徐氏莫名其妙带了一嘴,心里有些不痛快,正要开口时,阿芙却站了出来。 阿芙自然不会放着姜氏在外头,由着她吃亏,况且再让华氏这般颠倒黑白下去,还不等姜氏问清楚事儿,保不齐便被扣一顶不孝的帽子在她头上去。 往前一步莹莹一拜:“祖母,阿芙在这儿先替我母亲向您道一句不是,也容我插一句嘴,大家都知道,我母亲同我父亲成婚许多年,最是伉俪情深,我父亲去得突然,如今我母亲偶然得知这事儿另有隐情,她如何能坐得住?相信大家都能谅解吧。” 徐氏翻了个白眼,大姑娘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回头若是辨别没这档子事儿,老夫人还不能怪姜氏不孝,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人家两夫妻情分深厚,老夫人若是不能谅解,便是小气,容不下人。若当真有着档子事儿,那可是扯不清了。 周氏在上首不阴不阳的冷哼了一声:“唯你们大房得理,老大家的不管不顾便来质问我这个老婆子,眼里可还把我当个长辈?听风就是雨,区区一个丫头说的话便能信?说我收买你房里的丫头,你可有证据?” 姜氏方才那雷霆万钧的气势早泄下去了,她甚至有些怀疑云栽说的话是不是还在骗她,被周氏这连番质问得哑口无言。 阿芙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说:“祖母莫恼,虽说云栽是我母亲跟前的大丫头,但从前带出来见人的不过是云香跟放出去的霜白两个,云栽与您也接触得也少,虽说是犯了事儿被母亲责罚,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若是无事怎么会将我父亲的死归责到您身上去?这不正正是令人怀疑吗?是真是假这事儿我们谁都不知道,我母亲有些着急也是人之常情,若是祖母能解释一二消除我母亲的疑虑便是极好的。” 若是解释不清楚,那就另当别论了。 无人不知阿芙这话里的意思,也无人敢替周氏说什么,周氏是什么人二房最清楚不过,实在是难保她敢不敢做得出这惊世骇俗的事。 胆子最大的温克谨在一旁说道:“谁知道这丫鬟是什么心思?大伯母也说了,那丫鬟原先便是做瘦马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