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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第4/5页)
院说了,便喊桂妈妈去推木头制的轮椅,又同霜眉一起将她搀了起来,桑枝早已经端了水站在一旁,阿芙绞了帕子替姜氏洗漱。 又拿了象牙梳替她梳头。 姜氏原先一头青丝如瀑,阿芙那满头的柔滑的发丝便是自她这承来的,可惜病了这么些年头,别说头发枯黄分叉,连人也如花般凋零了。 阿芙一手托着姜氏的发丝,一手拿着白玉牛角她她梳发,一边透着澜花缠枝水银镜瞧着姜氏。 生育了一双儿女的姜氏早已韶华不再,嫁给阿芙的父亲温霆学也有十来年了,姜氏如今也近三十了,半老徐娘的年岁。 外头落日的余晖照在姜氏苍白的肌肤上,替她添了几分气色,哪怕人看上去也是病怏怏的,却仍旧是美得惊心动魄, 并不打算走很远,是以阿芙也只替她松松的绾了个髻,这是自打姜氏病后头一回出门,喜得桂妈妈寻了件枣红色的褙子要她换。 阿芙也不拦着,姜氏推拒不过只得由着桂妈妈替她更衣。 上京城夏日里虽是个火炉子,等太阳落下去了,却是清凉悠悠的,好不舒服。 推着姜氏在青石板路上走,小花园里多是从前的阿芙送来的花草,费了心思照料,生得郁郁葱葱,晚风吹来便是一阵沁人心脾的花香气。 温落芊拿着毽子跟小丫鬟踢着玩,嘻嘻哈哈闹得欢,看姜氏看得高兴,阿芙便将她的轮椅固定在圆桌的一旁,自己坐在圆凳上,从果盘里捡了个砂糖橘,剥了果皮喂给姜氏,很快便有丫头端了茶水上来。 姜氏望着温落芊出神,喃喃细语道:“也不知宴鸣可还好。” 葱白的指尖上沾了黄褐色的汁水,一旁的霜眉拿了帕子替她擦手,阿芙听姜氏这话弯了弯眉眼,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幼弟温宴鸣了,借着话茬说道:“宴鸣也快回家了吧?” 虽说多年前那道士批言,温家大房这一双儿女不能共存,可每年寒暑,温宴鸣具会被五台山的道士送回来玩耍两月。 姜氏的神色有几分怪异:“前两日才收到道长送来的信,宴鸣今年不回来了,也不知是什么要紧事。” 阿芙想起前生也是如此,姜氏先是收到温宴鸣今年不回温家的消息,不久二房那所谓的表哥便闪亮登场了,再等阿芙离家不久,五台山便传来温宴鸣死于非命的消息,姜氏当即一病不起。 捻了捻手指,阿芙故作不在意的说:“虽然宴鸣回不来,但我们可以去瞧他啊,宴鸣也算是个俗家弟子,若是因某些事不能归家,向来也是些大事,不妨去看一眼,要能帮上忙也是好事一桩啊。” 姜氏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我这病怏怏的身子,哪里能走那么远,你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算了吧,不过是一年不见罢了,无碍的。” 殊不知这一年,却是永别。 也不知周氏会不会狗急跳墙,早早便对温宴鸣下手,阿芙心里便有几分焦虑,正想再同姜氏说几句时。 温落芊抱着毽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像头小牛犊子一般一头扎进乳娘的怀里,笑嘻嘻的龚在她怀里让擦汗,恰好听了一耳朵。 这会儿同阿芙熟了些,也不那么怕她了,听了姜氏的话将眉毛扭成了一团,说道:“九弟不回来的消息长姐才知道吗?我上回在二伯母那吃粽子糖时,就听她们说了。” 温宴鸣是温家最小的孩子,行九。 阿芙递了个眼神给桑枝,桑枝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凑过去同温落芊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小孩儿话。 桑枝荷包里揣了各式各样的糖果子,这会儿正好拿出来逗温落芊,蹲下来用帕子替她擦了把脸,又摸了块窝丝糖给她:“那奴婢考考您,上回去二夫人屋里是什么时候呀?” 温落芊到了换牙的年纪,赵姨娘管的紧不许她多吃糖,自从不许她去二房后,姜氏这儿又没什么瓜果点心,温落芊已经好些日子没沾糖味儿了,着实把她馋坏了。 这会儿拳头大小的窝丝糖在她面前晃悠,温落芊秀气的咽了咽口水,大声说:“我记得,就是上回二姐姐罚跪那天!” 姜氏脸色巨变,她收到信件不过两日罢了,这会儿距离上回温落芝罚跪早已经过去足月了,二房的人未卜先知不成? 桑枝见目的已然达到,大方的将装糖的荷包递给温落芊,夸赞道:“六姑娘好聪明,剩下的糖果子便是大姑娘奖励您的。” 温落芊眼露惊喜,接过便往口里塞了一颗粽子糖,那那拳头大小的窝丝糖舍不得吃,又将它放回了荷包里。 桑枝转头便瞧见温落芊的乳娘欲言又止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明白过来了,又笑嘻嘻的从温落芊手里拿过荷包,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