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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2/2页)
妈一一对二人见了礼:“这么大日头在外头站着做甚?快些进来吧。” 一边说着一边迎着二人进去,又接了桑柔手里的油纸伞,与阿芙同行:“姑娘怎么正午就来?受了暑气可怎么好?” 桂妈妈是姜氏身边的管事妈妈,从姜家陪嫁过来的,又自小看着阿芙长大,此间的情分更是无法言说,言语间便更为亲昵。 阿芙望了一眼日头,笑着说:“想来母亲这蹭一回午膳吃,桂妈妈可别撵我走。” 跟在后头的温落芝见这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视她如无物,一口气还没顺下去,另一口气又堵上来,心梗得不行。 桂妈妈已经领着二人过了垂花门,听了阿芙这话,忙笑着说:“我哪里敢撵姑娘,只担心过了病气与你罢了。” “母亲可好些了?” 内门两个小丫头屈膝行礼,一个接了桂妈妈手里的油纸伞,一个打着门帘,桂妈妈说:“不过是受了暑热,有些没得精气神,赵姨娘也时常过来伺候,这会儿正在里屋陪着夫人呢,姑娘且放心。” 两个冰盆都远远摆在门口,丝丝缕缕的凉气,让阿芙紧绷的心放松些许。 博古架立屏后头便是临窗的罗汉床,姜氏侧身躺在上头,一旁的杌子上坐着赵姨娘,正与姜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赵姨娘闺名会宁,是父亲生前唯一的姨娘,原是自幼在他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母亲生了阿芙没多久,便将赵姨娘开了脸做主抬了姨娘,几年后便得了六姑娘。 许是丫鬟出身,赵姨娘一向都抬不起头来,整个人都娇娇怯怯的,教养得温落芊也一副小家子气。 却木讷又老实,姜氏病了多久,她便衣不解带伺候了多久,连温落芊也无暇顾及,深怕她如同阿芙她父亲一般,一场风寒便撒手人寰。 可不,就是她一眼没瞧见,温落芊便与二房搅和上了。 赵姨娘见阿芙等人进来,忙站起了身行礼,瞥见躲在温落芝身后的温落芊,忙把她拽了出来,两母女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 阿芙朝她点了点头,往姜氏那看去。 姜氏整个人侧躺着,身上搭着一层薄薄的被衾,脸色有些病态苍白,精神看上去还挺好。 阿芙接过桑柔递来的杌子,坐到姜氏床边,执起一旁的梅烙团扇轻轻的替她扇着风。 望着母亲熟悉又陌生的模样,阿芙心里怄得慌,自打重生回来,她便窝在芙蕖院里发疯,竟也忘了先来瞧瞧母亲。 见阿芙不做声,姜氏也只看着她笑,用帕子拭去她额上的细密薄汗:“怎么想着来看我?” “阿芝这儿倒是有件好事儿要与大伯母说,”姜氏话音刚落,温落芝带着笑意的嗓音,突兀的掺和了进来。 姜氏整了整精神,笑着看向温落芝:“有何好事?” 温落芝以锦帕掩唇,似是害羞了:“才不久的事儿,沈大夫人来家里替她长子求娶长姐呢。” 姜氏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是宗妇,不过是病了些日子,已经有人敢插手她长女的亲事,她竟然一丝风声也未听到,更何况上门求亲的是沈家那般糟污之地? 温落芝见阿芙与姜氏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自觉目的已然达到,又笑眯眯的添油加醋道:“我母亲说,沈家的门楣虽不是顶好的,但配长姐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说什么?”姜氏攥紧了手中的锦帕,苍白的手背上青经暴起,一口气没喘上来,捂着嘴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瞧着母亲这番模样,阿芙心都揪起来了,忙起身拍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又喊了桂妈妈快些倒水。 母亲虽为宗妇,却苦于不通口舌,越是气急越是说不出话来,前生母亲便是被温落芝气得吐血,生生加重了病情,久久缠绵病榻。 “这么大的事,二房也不曾请人来同母亲说一声?”阿芙从桂妈妈手里接过茶盏,缓缓喂给姜氏,一面对温落芝说道:“温家怕是要变天了。” 温落芝原有些洋洋得意的笑僵在嘴边,二夫人早早便同她说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她就是等不及要看温落芙知晓这事时,失魂落魄的模样了。 方才在园子里胡乱走着,便拐来了青霄院,正巧遇上了温落芙,又见她两母女其乐融融的模样,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壳一昏便已经将话给抖搂出来了。 “大伯母病重,也应当由我母亲出面招待沈大夫人。” 姜氏已喘过气来,指着温落芝怒斥道:“这是我长女的婚事,不经我同意,二房便能替大房做主了?若你们但凡顾及一点,便不该是由你来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