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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第2/2页)
中的冰凉刺骨。感知到外人的触碰,她慢慢转过脸庞,湿漉漉的眼睫一眨,摇摇欲坠的水光霎时滚落下来,打湿了怀里的纸袋。 水渍浸染之下,遗产公证四个字的轮廓愈加分明。 见是两年不见的沃尔纳回来,白蓁蓁迅速擦干了眼泪,掩起怀里的纸袋,“你回来啦?怎么没说?我可以去渡口接你的,我在这里闲了一天。” 温热指腹轻抚过她红成一片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一道未被风干的浅浅泪痕,他凝视着那道泪痕,一语戳破了她拙劣的谎言。 “分明是哭了一天” 白蓁蓁鼻子一酸,低着头硬是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沃尔纳却在此时此刻抬起了她的脸,用洁净的手帕拭干她眼角湿润,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信件和一块精细小巧的金壳怀表。怀表属于她的父亲,信件的笔迹来源她的母亲。她将怀表和信件用力地攥进手心,就像攥住了自己稀薄的良知,仿佛只有那样,心中翻涌如潮的歉疚才能稍稍平息一会儿。 “谢谢” 沃尔纳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轻拍着她的脑袋,半晌才涩着声音开口,“我很抱歉” 白蓁蓁一愣,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神在一瞬间里变得困惑,“你是在……向我道歉?” 日军入侵上海的那一天,沃尔纳根本没有意识到白蓁蓁的家就住在轰炸点的中央,分崩离析的战线和溃败的军队夺去了他所有精力,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论是吉祥街上的白家老宅还是如意街上的白家公馆,统统炸成了一片废墟。白蓁蓁的母亲死在邮箱旁,不知所踪的父亲从南京的大雪里被清理出来,青白僵硬的尸体,怀里只剩下一枚怀表。 曾以慕尼黑军校第一的优异成绩毕业的他,生命中的第一场仗打的面目全非,从头到尾输的一塌糊涂,甚至搭上了白蓁蓁的一对父母。 昏暗的路灯在他脸上打落一片阴影。白蓁蓁忽的伸出了一只的手,按在他左侧的胸口,加剧的心跳从掌心一路传递而来,那确实不是她的错觉。 “你的心脏跳的很快,是因为我吗?” 沃尔纳怔住,反应的有些慢,“……我不知道” 白蓁蓁垂下按在他心口的手,黝黑的眼眸盯住他的臂章和鹰徽,看了两三秒,一字一句说道,“没有必要” “我既不是懵懂无知的七岁,也不是天真愚蠢的十岁,没有资格去要求一个外人保卫我的祖国或是庇佑我的父母,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门扉最后轻轻被扣上,半长的风衣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缄默着拆下了左臂显赫的朱色袖标和胸前挺括的漆黑鹰徽。 ※※※※※※※※※※※※※※※※※※※※ 怎么改都觉得不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