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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第1/2页)
恨傅婉儿、恨苏白,恨姬濛,甚至很自己的娘亲苏梅! 很她为什么生下自己,却给了这么个卑贱的生活: 没有爹爹,让自己从小受尽白眼! 明明是最底层的落魄户, 却让自己去学唱戏,唱那王公贵族、才子佳人的故事。 然而,王公和才子又怎会看上自己? 见过了纸醉金迷的话本,心野了。又怎能再容许自己, 收住心嫁给一个市井之夫? 苏青紧紧地捏着拳头,或许这就是命。 可是,她的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 这辈子, 服什么,都不服输。 认什么,都不认命。 烂命一条,现在已经这么惨了,将来还能惨到哪里去? 苏青苦笑着,迷迷糊糊进了梦乡。 第二天,来了个丫鬟,帮苏青收拾了包袱,带着她去了城西的一个别院。 马上就要被抬入首辅府做妾,这个院子,便被当做苏青的娘家。 院子很冷清,似乎长久没有人住。 只有一个老嬷嬷在这儿烧饭擦洗,苏青的心此刻也空荡荡的。 明日儿就要入府做妾,虽比不上妻,但也算进入了簪缨世家,是极好的。 日头渐渐西下,刺目的白日变成了血色的残阳,苏青的心却愈发空荡、失落。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人——冯塘。 听闻,他屡破奇案,已经从锦衣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番子,变成了千户大人。 她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臂膀,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那么个痴情的男儿,愿意放弃他的一切和自己私奔的痴情男儿,当初在他家被血洗的时候,自己选择了退缩,然后又假装不认识他。 苏青死死揪着手中的丝帕,闭上眼,全身不住地颤栗。 为什么,为什么此刻会想他呢? 苏青叹了口气,晚膳只吃了一点儿,便借着要去赏花灯的理由出了门。 她一点儿也不怕傅怀德来找她,大周的风俗是男女嫁娶前夜是不可以见面的,否则一世都不得顺遂。 明月悬在头上,发着凛冽的寒光。 苏青本是想散散心,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冯塘的小院。 当时,苏白救下冯唐时,她悄悄来过几次,主要是想看看他们过得有多惨! 一贫如洗的富家子弟, 一个没有门路的戏子, 想必他们在陌生的京都,过得很艰难吧。 可是,那时候,越看越觉得难过,越看越失望! 他们不仅没有唉声叹气、怨天尤人,反而积极地活着:苏白那时进了青帧戏坊夜夜排戏,冯塘也进了锦衣卫辛苦办案。 他们就像像样的花,绚烂又热烈的绽放。 而自己,冒充了英国公的嫡小姐,被傅婉儿拿捏着命脉,就像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苔藓,卑微又小心的活着。 她站在距离冯宅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座不大,却充满人气的小宅,突然羡慕不已。 如果谁能成为这小宅的女主人,是一件多么令人艳羡的事啊。 突然,伴随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一个身着青色飞鱼服的男子,骑着棕色烈马,狂奔到冯宅,下人将马迁入府内,那男子站立在门口,紧张地揉搓着双手,仿佛在等某个人。 苏青看清了那男子,正是冯塘。 此刻,他已经褪去了年少的狂妄与不羁。 肩膀变宽了,下颚变得更加有力,整个人透着一个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须臾,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帘拉开,一个超凡脱俗的明艳女子走下马车,冯塘连忙迎了上去。 那女子下车太快,转瞬之间便跟着冯塘进了府,苏青根本没看清那女子是谁。 醋意在心头弥漫、扩散,她紧紧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冯宅的方向。 苏白跟着冯塘走了进去,拿出一张银票赠予冯塘。 “你这是作甚?”冯塘诧异道。 “你已升任千户,将来要打点关系的地方很多,那都是要花银子的。前些时日你给我银子,置办了‘白蛇传’的戏服道具,现在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冯塘捏着银票,低着头,有些恼怒,她不喜欢苏白将这一切划分地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