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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第1/4页)
秦嬷嬷扶了秦舒上马车,颇为愤愤:“不过一个贵妃的八竿子亲戚,竟然这样跋扈。” 秦舒望着天边黑云欲坠,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合上车帘缓缓道:“要下大雨了。” 第73章 唯有一个浮生长恨的“恨”字…… 是夜, 果然下了瓢泼大雨,秦舒坐了一顶不起眼的青衣小轿,从偏僻的角门出, 往贺学士府而去。 秦舒披着油衣, 到贺九笙书房门口的时候,裙子下摆已经全湿了, 她站在廊下拧了拧水,这才推门进去。 紫藤圈椅上坐着个三十五、六的女子, 这样冷的天气, 却只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她正专心致志地从一个碧瓮里取了雪水来倒在铜壶里, 听见秦舒的脚步声,也不过淡淡道:“你来了。” 她伸出一只手, 指指对面:“你来得倒是巧,我这梅花花瓣上采集的雪水,煮水泡茶, 便宜你了。” 秦舒缓缓走过来,见她脸色蜡黄, 还偶尔咳嗽几声, 坐到对面的圈椅上, 把湿了的裙摆展开靠在红泥小火炉旁边:“他们都说你称病不朝, 连内阁也不去了, 都说你病入膏肓, 我想你定是装病。” 贺九笙笑笑, 提起滚烫的开水浇在杯子里:“半真半假吧!你找我什么事?” 秦舒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这才道:“定武侯的事情, 他越发贪得无厌了,多费些银子倒没什么。我正在办小额银票改革的事情,只怕你此时称病,那位贵妃又这样杀上门来,人心便散了。” 贺九笙用钳子夹了一块儿银丝炭进去,不一会儿那火便越来越旺,她咳嗽两声开口:“票号的事情不能停,本来想多留那定武侯几年,如今做起来有些冒险也顾不得了。” 贺九笙做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茶水,在高几上写了一个‘冯’字:“你去大卧佛寺见这个人。” 秦舒盖住那个字,问:“贵妃真的会生下龙子吗?”倘若真的生下来,现在所做的一切便化为转眼云烟了。 贺九笙望着秦舒,微微发哂,下了个论断:“你是个学者型的人才,不懂政治。一个毫无欲望跟野心的储君,是绝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的。自觉有才能,就要当仁不让,这才是对国家的责任。” 秦舒安了安心,又听她微微太息,一字一句:“如今这盘棋,我在棋眼之中,今后每一步都可能天翻地覆,生死之隔。倘若……倘若真的事不成,天津有一艘大海船,随时可以远遁海外,我的的一双儿女就全权托付给你了。” 秦舒站起来,反而笑笑:“你一定会赢,我可不想去缅甸当野人。” 说罢,她便撑着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定国公府烟雨楼,定国公喝了几杯酒,微醺,对着陆赜道:“现如今,京城风雨颇多,稍有不慎,棋局倾覆,你要多多小心。” 陆赜微微点头:“大伯父放心,我是孤臣,哪一边都不会碰的。” 定国公六十岁了,难免操心后辈:“我如今赋闲在家,朝廷上的事情,你比我懂,我也不过白嘱咐你。可是这家里的事情,你却一贯不上心。你祖母写了信来,叫我催促你尽快迎娶一户贵女。” “你十七八岁本就有个好姻缘,叫汉王郡主插一杠子,白白蹉跎到三十岁。本来你自己选好了王相爷家的小姐,后来又退了亲,不肯娶了。过得一两年,你父亲又去了,陛下夺情留用,但是亲事又耽搁了。” 陆赜刚想开口敷衍两句,就见定国公一摆手:“你别说什么闽浙军务繁忙的话来糊弄我,军务繁忙,也没得日日夜夜都在军营的道理,何况你是总督,不是总兵。” 旁边的国公夫人见陆赜的脸色不好看,打圆场笑:“我们也是想着你如今回京城来,年岁也差不多了,也是该娶妻了。” 定国公是武将,一只手掌拍在桌子上,哗哗作响:“你婶子说的是,你大哥比你大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