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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海 (第2/5页)
子是对的。 不管路飞怎么想,这一战只能被黑胡子主导。 他没法像以前任何一场战斗一样心无旁骛地相信自己的伙伴,他口口声声的和心底那个微弱的声音产生了矛盾,他从不打自觉会输的架,有的战斗能打则打,打不赢活下来就是赚了。 只有这次是自找的,只有这次他心底隐约知道结果仍是一意孤行。 但路飞并未意识到这种一意孤行可能产生的恶果。 也许他仍没真切意识到自己处于哪个历史阶段,也许曾经世界对海贼王的赞美让他生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豪情,明明他最该做的,是像当初在香波群岛碰见巴索罗米·熊时一样,立即命令全部成员逃跑,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当娜美惊恐的呼声响起,一道雷光自他眼前闪过,混着巴尔无机质的金属腔令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山治!”娜美在叫厨子的名字。 彼时路飞正和黑胡子难分难解,他的霸气雄厚到黑胡子也觉得棘手,然而就这电光一刹,他的余光瞥见了隔壁战场,挡在剑客背后的厨子溅出鲜血淌在地上,和黑胡子放出的黑暗一样缓慢流淌着,两种色泽悬殊的液体都带着相似的符号,属于死亡。 路飞在最不该分神的时候愣住了,也跟着娜美惊慌失措地叫山治的名字。 黑胡子早料到如此,他没浪费这个机会,下一瞬就欺到路飞面前在他来不及回防的时候将他踢飞。 “路飞!!!” 娜美、索隆、乌索普、薇薇、乔巴、负伤的山治还有其他所有人,他们惊惧地看着路飞被击飞,沉闷的钝响提示了力道——顷刻间,黑胡子压倒性的力量没有丝毫阻碍地倾泻在每个人身上。 草帽一行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一群怎样的敌人。 不能退——索隆脑子里腾起这个念头。 他的眼睛锁住还优哉的敌人,半凝固的血液从额头滑下,渗进眼角,他仿佛入定了一样没有知觉。 他挡在失去意识的厨子前面,挡在因为恐惧而无法站直的乌索普和娜美前面,挡在拿着武器摇摇欲坠的薇薇前面,挡在狼狈不堪不以战斗见长的乔巴和库蕾哈前面——他无路可退。 “索隆...”薇薇发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她不容许自己这种关头站在同伴身后。 她是阿拉巴斯坦的王储,身上有一个国家的责任,从小到大她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恐惧,不能颤抖,她得站在最前面,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保护她的国民,保护她的朋友。 她的同伴...她眼前闪过他们绝望惊惧的表情。 会死——这个念头升起来——和她在一艘船上航行许久的伙伴们,一起宴会、唱歌、喝酒的伙伴们,一起冒险死里逃生的伙伴们,大家会死。 她为这个结果流下软弱的泪水。 可她怎么能甘心这样软弱地死掉,在这里?她还没有回到故土履行自己责任的时候?她叱问自己怎么能忍受,痛苦和愤怒像刀劈开骨骼,但颤抖奇迹般停止了,她制住自己的摇摇欲坠,迎上敌人渴血的眼睛,目光渐渐坦然而坚定。 我——阿拉巴斯坦的公主,是一个国家的王储,是守护者,是战士,战士可以死,但绝不能软弱地死。 薇薇向前迈了一步,和索隆并肩。 黑胡子的船员发现了这微妙的变化,颇感兴趣地啧啧一声,他自诩品味高雅,会享受猎物瑟瑟发抖的样子,还有他们奋起反抗后一败涂地,脸上的狰狞。 他叫拉菲特,曾因为过于沉迷这种游戏而被家乡驱逐,他想着最后兴许该补上刚刚欠下的自我介绍,这群小鬼有点意思。 他持着惯用的手杖一下一下敲击地面,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即将碾碎猎物的信号。 “薇...薇...”乌索普敏感地发现气息变了,来不及困惑同伴身上的变化,他更困惑自己怎么还没逃跑,明明每个上一秒身体都叫嚣着逃,可逃跑的勇气也在被消磨,他看见薇薇走上前去,刚刚和自己一样颤抖的双腿停止了战栗。 那不可思议的勇气感染了其他人,那不可思议的勇气让被恐惧煮沸的情绪冷静下去。娜美抽出腰兜里分橘子的小刀朝手臂狠狠刺下,疼痛向来有效,她咽下痛呼,用安抚的眼神看向乌索普—— 别怕! “娜美!”乌索普的声音轻的不可思议,娜美流着血的胳臂闯进视线,他感到一股难以忍受的羞耻。 除了谎言被戳穿的羞耻,那种他不擅长的,关于死亡和失败的羞耻。 如果海上光荣的男子汉必须忍受这些呢?乌索普突然发现真相,他想痛哭,他为这种羞耻感到悲伤,为自己的弱小悲伤,只有当悲伤填满了自己,恐惧才能退潮。 这必须奏效,他必须从不知道谁那里拿回自己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