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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2/2页)
容我家崽儿,他没那么脆弱。我拜托你好好学学说话之道,你一开口我就想揍你。” 薛神医耸耸肩,不置可否。 善泽不过嘴硬,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家徒弟的伤势。那魇门门主修为深厚,内力精纯,掌中还携带寒阴毒,叶明非生生受了他好几掌,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叶明非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心中倒也不悲伤。单论功力,他并非魇门门主的对手,费尽心思拼尽全力才勉强赶跑他。 仙有仙丹,妖有妖丹,鬼有鬼丹,魔有魔丹,人有人丹,无论是那种生物,体内都有一种让之在世间生存的精气神。这股精气神便是内丹,一旦内丹毁灭,整个生命体便不复存在,只有死路一条。 死?想到这个字,叶明非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才十八岁,一直觉得跟“死”字沾不上边,没想到死亡会来得这么快。 扭头看向师尊院中的那架秋千——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不过,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老老实实坐在秋千上,而是喜欢双脚勾住横梁倒挂在秋千上,像只蝙蝠一般。 这个奇葩的喜好还是师尊帮他养成的,因为每次他犯错,师尊惩罚他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倒立,只要倒立,在哪里都行。 于是,云仙门众人经常能看到叶明非双手撑在地上倒立,双手撑在书桌上倒立,双手撑在床上倒立,或者双脚挂在房梁上倒立;双脚挂在花藤上倒立,双脚挂在秋千架上倒立。 一开始,叶明非很不习惯,觉得脑袋充血视线模糊,很不舒服,后来不但慢慢习惯了,还喜欢上了倒立,反而成为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房中,师尊的声音再次想起,“他今年刚满十八岁,已修得无上内丹,前途无量,最有望登临仙界。若不是为了救我云仙门满门,岂会独自对抗魇门门主,导致内丹受创,还身中寒阴毒,他的恩德,我满门上下无以为报。” 薛神医:“他是你徒弟,不求回报。” 善泽:“非也,他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参与跟他无关的恩怨。更不应为了救我云仙门丢掉性命。再说了,我门与魇门结仇之时,他尚未入门,这件事跟他本无关系......” 薛神医:“屁话,若他当时逃了,便不配当你的弟子。” 善泽:“唉,也是我没用,自己带着一众普通弟子躲起来,独留他对抗强敌。” 薛神医:“什么躲起来,你不是被你徒弟骗进密室的吗?” 善泽:“那是因为我家崽儿知道我打不过魇门门主,大师兄和二师兄以及他们的亲传弟子又都不在......” 薛神医:“你说你身为仙尊,修为竟然还没你徒弟高,关键时刻还要靠徒弟保护,你丢不丢人?” 善泽:“我穿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岁了,老心老肺老脑瓜,记忆力衰退,意志不坚定,不适合修炼。再说了,修仙问道本就非我所好,研究种子培育果蔬才是我的专长。哪像我家崽儿刚出生便开始修炼,心无旁骛,聪明又勤奋,没日没夜的修炼,能比吗?能比吗?” 薛神医:“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漫山遍野都是你这个仙尊种的果疏,说出去很长脸吗?还有,别说什么穿不穿的,我听不懂,真搞不懂你师尊当年为何让你当仙尊。” 善泽:“那是因为我最不想成仙。我师尊就仨徒弟,我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心修仙,不理俗务,最后只能把云仙门丢给我,结果我......这次若不是我家崽儿舍命相救,云仙门恐怕要毁在我手里了。” 善泽:“唉,罢了,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助他好生调理,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吧。我搜集了不少灵丹妙药,全装在乾坤袋里,明日便将袋子和药一起给他,让他好生调养。” 薛神医:“乾坤袋可是历代仙尊的信物,你舍得?” 善泽:“信物又如何?能有我家崽儿的性命重要?他很喜欢乾坤袋,一直吵着跟我借......其实,我早就想送给他了。” 薛神医:“想送就送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乾坤袋自然会回来。” 善泽:“你丫会不会说话?我巴望着乾坤袋一辈子在他手里,永远不回来呢。” “好好好,助你得偿所愿。”面对时不时爆粗口的仙尊,薛神医颇为无奈,赶紧顺毛撸,只是,“你也就比他年长十岁,别倚老卖老行不行?”崽儿啊崽儿的,听着好像你多老了似的。 善泽:“倚老卖老怎么了?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 薛神医:“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又当爹又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