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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娇 第64节 (第2/2页)
笑地看向下首神色僵住的中年男人,凤眸中的锐利冷意越发逼人刺骨。 果然,他还是高看温禾承了。 “以后别来打扰温嘉月。” “你没资格当她老子。” 站起身,即将走过神色颓然的中年男人时,陆凛脚步微顿,讽刺的余光如这世上最锋利的刀,能将剜过的人割得体无完肤,丑态尽显。 他离开许久,仿佛瞬息之间苍老的男人也没再等两个儿子,而是踉跄着起身,被小厮搀扶着坐进门口停着的马车,直接回府。 他在崔知韵生前住的院子里待了许久,直到傍晚,回来的温嘉辰提着一盏诡异的血红灯笼进来。 男人绕过跪坐在桌案前的软垫上的父亲,引燃了牌位两旁的蜡烛,一片漆黑的屋子有了丝许光亮,可不仅没有暖意,那随风跳动的烛火反倒让人心里发怵。 这院子自崔知韵故去后便再无人住,但也没有就此荒废。 下人们隔一天就会来打扫一次,乔氏这些年来也从不刻意怠慢。 毕竟活人向来没什么好同死人争的。 而温禾承只有在崔知韵忌辰的时候才会来这一次。 屏风后,内室里那张床如今铺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被褥,当初血色蔓延的凄惨情状永运不会再出现,却也已经刻在有些人的心底,成为他可笑而可悲的阴影。 “那日你们的争执我听见了。” 将蜡烛重新放进猩红的灯罩里,温嘉辰将它摆在温禾承脚边,而他则是拿出三根香在烛火上引燃,清冷的声音在凄静的夜色下缠绕着让人心慌的幽然空远。 当年那个无意中撞见父母争执,却只能隐忍不发的少年终于鼓起勇气,跨过这十几年的时光,将心底的声音传达。 撕碎那最后一层可耻的遮羞布。 “母亲有孕之初,你宿在书房,与一个爬床的婢女有了肌肤之亲。” “后来那婢子有孕,你舍不下两条命,又不想母亲知道,就将人养在外面。” “她发现端倪派人跟你,忍痛询问于你,想你主动坦言,可你依旧企图瞒骗。” “争执过后你甩袖而去,而那时我就站在门口。” 你却不曾看见。 笔直地跪在温禾承旁边的蒲团上的温嘉辰看着母亲的牌位,唇角微动,笑得凉薄又残忍。 母亲,阿月说她看见你了。 不管你要不要,父亲欠你的都该还。 “你怎会......” 温禾承显然没想到温嘉辰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侧过身看向儿子,看着他眼中倒映的,隐隐泛着红色且在跳动的光,丝丝缕缕的寒意顺着后背一点点往上爬。 “父亲,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了然于心。” 男人依旧没有看他,视线却由牌位落到了温禾承旁边的那个红灯笼上。 眼中那深沉的红光越发诡异。 有时候能让人迅速崩溃的并非极刑,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自然熟知这一点。 “阿月不该因为你的错被舍弃。” “所以父亲,让母亲凄惨身故的元凶是你。” 她用命弥补你的错,你又有什么资格怨她为孩子舍弃了你。 或者说,她又凭什么要放弃孩子的命,来与你这样的夫君共度余生,生儿育女。 一阵森冷的风猛然吹进屋内,半开的房门被完全吹开,“砰砰”作响。 温嘉辰的发丝在阴风中飞舞,模糊了他的面颊,而这份迷蒙也为他平添一份压抑和刺骨的冷漠。 烛火在风中脆弱又倔强地摇曳着。 “父亲,阿月说她梦见母亲了。” “你这些年懦弱自私的逃避她或许都看在眼里。” “是否继续,你便在她的牌位前好好想一想。” 拂了拂袍角不存在的灰,温嘉辰俯身给母亲叩首,三个头磕完后,他起身往门口走。 只是走到门槛前时,男人又停下脚步,迎着又一次刮起的一阵冷风,没什么情绪地道:“阿月如今很好,莫要去打扰她。” 这便是你能给她的最好补偿。 他离开后不久,牌位旁燃着的蜡烛便又被风吹灭,屋内只剩下温禾承面前的红灯笼幽幽地亮着,洒落一片凄冷暗红的光。 原本瘫坐在蒲团上的中年男人没一会儿便佝偻了身子,倒地痛哭。 他怨崔知韵拿自己的命同他赌气,而嘉月的存在对他来说就像是她的报复。 他每一次看见都能想到那次争执,那惨烈的场景,难免陷入自责和痛苦。 所以他娶了乔氏,将原本该给嘉月的宠爱都偷偷地给了温嘉清。 他不想让崔知韵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