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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第4/4页)
意端着架子不理,那就让她顺心如意。” 余德广挨了批,只好闭口不言。辇车本来要往乾清宫去,行至半程,前面道边有人跪拜迎候。承景帝远远望去只觉其身材纤巧,扬起下颌发问,那女子方才回道:“奴婢金玉音,因奉惠妃娘娘之命在此等候圣驾。” 承景帝听其语声清柔动听,又想到先前她曾孤身一人前来觐见,陈述在太液池的所见所闻,言语流畅不卑不亢,便点点头,叫她起来回话。 金玉音缓缓起身,湖蓝色女官服利落整肃,与其他嫔妃装束截然不同,衬着清丽端雅的容貌,更有一种别样风致。承景帝因问起惠妃情况,金玉音道:“惠妃娘娘最近身体还好,只是新春佳节倍感孤单,想请万岁过去坐坐。” 前段时间由于惠妃神思恍惚,每次见面总是哭诉抱怨,承景帝在痛苦中也有了回避之心,如今想到她毕竟遭遇流产打击,自己不闻不问似乎也显得薄情冷漠,便应允了金玉音的请求,吩咐余德广转而向惠妃所在的景仁宫而去。 承景帝驾临景仁宫,惠妃喜出望外,因得知江怀越已被撤职,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念念不放,倒让承景帝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陪着惠妃在景仁宫中散了散心,因见其还是清瘦得很,便嘱咐她多加休养,令惠妃感激不尽。 金玉音带着小宫女献上了新近熬制的滋补膏方,承景帝等惠妃服用过之后,方才起身离去。金玉音一路送行至宫门口,在承景帝临上坐辇时,谨慎提醒道:“万岁近来身体可有恙?” 承景帝微微一愣,反问道:“为何这样问?” “奴婢斗胆,见万岁面容有些憔悴,唇色亦泛白,便不自量力询问一句。”金玉音低首温言,意态之间颇有心事的样子。 “只是有时容易疲惫,其他倒也并没什么大碍。” “还是要请万岁保重龙体,夜间若有奏折要批阅,不可过晚,否则容易伤及肝脏。”金玉音说着,款款伏地叩拜,衣袂委地宛如清水芙蓉。 承景帝颔首,道:“朕记得你入宫已有许多年了。” “是的,奴婢已快到可以放归的时候了。” “哦?打算回到故乡吗?” 金玉音眉间微蹙,眼睫剪出浮梦般的怅然。“故乡已无至亲,若是就此归去,也只是茕茕孑立……” 承景帝默然颔首,片刻后才慨叹道:“时光如梭,难为你在深宫度过了那么多年,所幸朕看你风华比起当年更有胜色,想来也是心境平和不争不抢,才有此韵致。”说罢,又吩咐她好生照顾惠妃,随后登上坐辇,往乾清宫而去。 * 荣贵妃因承景帝将江怀越撤职查办之事,与君王产生了嫌隙,加之生性执拗不肯示弱,在这段时间内两人几乎未曾见上一面。 留在府邸的江怀越从杨明顺口中得知了此事,眉间微蹙,问道:“万岁近来可曾与其他妃嫔亲近?” “去看过惠妃,顺带着也去赵美人那边待过。其他倒也没什么新近得宠的。”杨明顺叹气,“要我说,贵妃娘娘就是吃亏在性子太刚硬,不肯低头。要不督公您劝劝她别再为这事和万岁置气?” 江怀越有些无奈,自己现在又不能进宫,最多也只能由杨明顺等人传话。但有些话只有他在贵妃面前亲口说出才有用,换了其他人都不行,这也是他深知的。 杨明顺又抱怨裴炎重新上位,比起以前更为阴狠,尤其对他们这些原来隶属江怀越的人员,更是苛刻挑剔,几乎要把“公报私仇”四个字刻在眉间了。 江怀越道:“你自己小心从事,先度过这段时间再说。”正说话间,门外有人送来一封密函,杨明顺接过来一看上面的标志,神色有些局促:“督公,是魏百户手下送来的讯息。” 江怀越抬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件,沉默不语。 杨明顺将信件恭恭敬敬递上,自己退至门外,不发一言。 江怀越看着信件,出了一会儿神,方才裁开,取出了信笺。薄薄一页纸上,只有寥寥数行。 他的视线落在那一个个墨字上,仿佛想要透过横竖撇捺看到更远的地方。可是内容却让他怔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