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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第1/3页)
她哭着想逃离,可是面前出现了一双手,强行扳起她的下颔。 “云岐的女儿?也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这辈子啊……是毁了。”那个人脸色暗黄,下颔无须,用异样的目光摩挲着她,像是要将她慢慢吞噬。 随后,他伸出大手,将她的脸整个罩住。 剧烈的疼痛让相思发出惊叫。她猛然挣扎,睁开眼忽觉有人正朝她伸出手,梦境与现实混杂不清,使得她发狂似的抓住了那人的手臂,狠命往外推开。 “放开我!” 她喘息着,额上冷汗涔涔,浑身都在发抖。 灰白的床幔斜斜落下,划过江怀越的肩头。 他站在床前,紧抿着唇,目光冷澈。过了片刻,才寒声道:“发什么疯?要不是听到有动静,我会进这房间?” 相思不由打了个寒颤,神思彻底清醒。她局促不安地跪坐在床头,声音仍微微发抖:“督公,督公请恕罪!我刚才做了噩梦,梦里有人扣住了我的脸……” 他冷笑:“好端端的怎会做噩梦?” 她听出了不相信,沉下眼睫哑声道:“是真的……我,我不知怎的,梦到了幼时被抄家的场景……” 江怀越静了片刻,才问:“当初谁去抄的家?” 相思眸中有负痛之色,低垂着头,语声低微几不可闻:“是……东厂的人,谁带的头我却不知道。” 他眉梢一挑,其实先前也曾叫杨明顺查过她的底细,知道是原兵部尚书云岐的幼女。云岐此人颇以清廉耿介出名,外放地方时注重民生疾苦,兴修水利,在朝任职亦遵从本心,不与权贵合流。只是后来因体弱多病,又要奉养老母,向刚即位不久的承景帝恳请归乡。承景帝不舍这有才干之人就此致仕,便将其调任到故都南京,仍旧做了兵部尚书。 按理说在南京六部任职,相比在京师可算是养老的优厚闲职。可谁想此后不到一年,云岐卷入了临湘王谋逆案,被从南京押回京师,不久之后就死在了东厂诏狱。而其妻与二女皆被遣入教坊充当乐妓,书香门第的云家自此不复存在。 如今看相思这模样,倒也不像是有意说谎。只是他刚刚进屋查看,就被她一把推开,心里还是有些不悦。横睨了她一眼,鄙夷道:“先前的功夫看来是白费了。” 相思不解其意,江怀越指指她前额:“你睡相那么差吗?将额头上的药都蹭掉了!” 相思一惊,抬手轻触伤处,却也摸不出具体情形。她跳下床在屋内找了一圈,却寻不到铜镜之类的东西,沮丧地坐回床边:“大概是做噩梦挣扎的时候碰到了,这下糟了,督公能请那位郎中再来吗?” “他忙得很,哪里有闲工夫再来管你。” “那怎么办?”她忧心忡忡。江怀越不做声,转身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手里拿着一物,递到她面前。 天青底子朱红花纹的细长瓷盒。相思先是一愣,继而惊喜道:“这是装画粉的盒子!原来他没带走!” “原本就是要在你回去前再涂抹一次的。”江怀越将盒子给了她,示意其看窗外天色,“时候不早,你遮饰一下,便可启程回去。” 他平静地说完,便又出了房间回到院中。相思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瓷盒,用指尖蘸了一层薄薄的画粉,却又犯了难。 迟疑了好一会儿,起身望了望庭院,慢吞吞地挪到了门口,向正坐在檐下的江怀越唤道:“督公……我又有事相求了。” 他本来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听她这样一说,更是强忍着想要叱骂的情绪,回过头,奚落道:“你还有什么事,一次讲个利落,别一而再再而三来消遣我。” 她咬了咬唇心:“这里没有镜子,我自己无法敷粉遮挡伤痕……” 他倒是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事,沉着脸站起来,走到她近前:“那你想怎么样?” “能否请提督大人……” “不行。” “我还没说完……” “那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江怀越冷冰冰地拒绝,“你自己伤到哪里还会没感觉?疼痛的地方涂一层便是,少来娇滴滴的那一套,本督是什么人,难道要为你去敷画粉?!” 她没法子,只好背转了身,凭着感觉去涂抹画粉。指尖碰触之处还是有些刺痛,她又不敢多触摸,尽全力涂抹过后,才低着头转过来:“不知这样是否遮掩住了?” 江怀越一打量,气笑了。 “涂那么厚,是要昭告天下你这里受过伤吗?” 她不免也愠恼起来:“我又看不到,这样已经是尽力而为了!” “……过来!”他实在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