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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第1/4页)
“奴婢敢有这胆量?”她还跪在他身畔,腿脚都发酸了,借着这靡靡氛围,将手轻轻搭在他膝上,半含怨怼半含羞地道,“督公既然觉得奴婢不成气候,那就大发慈悲放过我,大家各自安好,不成吗?” 她本是挟酒意撒娇,想让他别再叫自己做什么探子,可是这话说出口,在江怀越听来却别有异样感觉。什么叫做大发慈悲放过,还大家各自安好,怎么感觉像是情人间闹别扭分手的话语。要是被被人听到,还以为他江怀越也和裴炎一样,霸占着官妓不肯撒手! 他心里愠恼,推开她的手,骂了一句:“胡说八道,也不怕脸红!” 相思又是莫名其妙,心道这一位怎么动不动就生气,好端端地同他商量,不答应也就算了,骂人家胡说八道不怕脸红做什么呀?难怪别人常说内宦性情乖张与常人不同,眼前这不就是明证? 正纳罕间,背后忽然有人讶异惊问:“蕴之,这女子难道也犯了错,怎么一直跪着不起来?” 说话间,满面春风的镇宁侯凑过来,扳着相思的肩臂就往那边拽。相思惶恐,江怀越忽然抬手,按住了镇宁侯,笑了笑:“没有的事,我得知她来自南京,一时想念故都,就与她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竟忘记叫她起来。” 席间众人都在高声谈笑,他与相思低声相语,又用的都是南京话,镇宁侯就在旁边,却也没听到内容。 “原来是这样,我倒才想起来,你以前就在南京待过。哦,对了,你那干爹也是南京人。要说起秦淮河啊,那里风光也真是好……”镇宁侯明显喝醉了,言语渐多,舌头也打结。 江怀越瞥了她一下,相思这才站起身,低首侧立一旁。此时酒楼老板进来,看众人已经喝至半醉,便推开雅间的隔门,原来里面帘幔低垂,另有可供休息的别致天地。小厮们忙着沏茶送水,众官员纷纷携着中意的官妓去那边醒酒谈笑。镇宁侯却上了头,拉着江怀越越说越带劲,相思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江怀越见状,向镇宁侯道:“侯爷,咱们是不是也去那隔间休息,喝些茶水解解酒意?” “好,好……”镇宁侯起身不稳,脚下趔趄,相思在旁,自然不得不伸手搀扶。 正在这时,忽听得楼梯上脚步急促,间有叫嚷呵斥声错杂不绝。镇宁侯愣了愣神,双眉一竖正要喝问,猛然间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从外面涌进来一群粗壮仆妇,竟将看门的小厮撞得连跌几个跟头。 为首的华服妇人凤目薄唇,直冲到镇宁侯面前,顺手抄起桌上的鎏金酒壶,当头就朝相思砸去。 “不要脸的下贱胚子!” 相思惊呼一声连忙退让,细长的酒壶壶嘴从她额前堪堪划过,当即渗出血红,酒水亦洒了一脸一身。那妇人揪住她衣衫还想掌掴,却觉肩头一紧,被人发力扯向桌旁。 “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样放肆?!”妇人被拽得脚下不稳,幸得仆妇们上前,才没摔倒在地。她怒极回头,见面前的年轻人姿容清寒,神色冷峻,不禁咬牙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厂公,你怎么也来掺和这污糟事情?” “夫人说笑了,侯爷在此宴请宾朋,大家把酒言欢,怎是污糟事情?”江怀越脸上带笑,眼神却仍冰冷。旁边的镇宁侯此时才清醒过来,用手抹了抹脸,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悍妇,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将我镇宁侯府的颜面都败光了!” 隔间内的官员们此时才缩头缩脑往这边望,众人都知镇宁侯娶的是保国公的掌上明珠,这位夫人自幼娇生惯养,无所忌惮,成婚后更是对侯爷管束甚严,丝毫不让。但平日只听传闻,如今竟见了真招,一个个不敢吱声,唯恐惹火烧身。其余官妓们更是躲到角落,恨不能找个小门钻出去逃命。 相思衣衫上尽是酒水,原本光润的前额上一道血痕蜿蜒,阵阵刺痛扎进心扉。她委屈得想哭,眼眶都红了,却强忍着泪水,眼中雾气弥漫氤氲。 镇宁侯夫人还丝毫不让,挺直了腰骂道:“丢你镇宁侯的脸?我看是你自己不要脸!不跟我商量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