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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第3/4页)
万岁曾叮嘱臣要留意朝中臣子结党营私之事,故此西厂档头各自负责探查众臣交游情形,白纸黑字笔笔记录,做不得假也不会搞错。而到了三月中旬,轻烟楼的若柳就戴上了这对金钗,旁人问及是谁所赠,她却含糊其辞。” 承景帝面色不佳,裴炎是曹经义病退时极力推荐的人物,此人计谋深远,手段多端,委任东厂提督后,也确实展现才干,为他剪除了不少迂腐守旧的官员。然而随着功劳渐多,裴炎渐渐独断起来,有几次甚至敢于对旨意虚与委蛇,令承景帝心怀不满。也正是在这样的时机下,原本效力于荣贵妃的江怀越开始进入了承景帝的视线。 他当然明白,提拔了江怀越之后,裴炎势必心生嫌隙。东西两厂既是两柄利剑,彼此之间又存在角逐与牵制,也正是他作为君王所需要的。 “倒是查探得清清楚楚。”承景帝看着那对金钗,“可万一你手中的金钗,是其他人买来送给那个官妓的呢?” 江怀越弯了弯唇角,手持金钗轻轻一转,露出丹凤翅膀下的小字:白露。 第24章 承景帝被勾起了兴趣, 蹙着眉头盯住那两个小字:“这是什么意思?” “万岁有所不知,这打造金钗的匠师有个特殊习惯, 会在首饰不起眼处刻上标记,且多以时令节气为名。他所做的五对金钗,分别是春分、小满、处暑、白露、立冬。而账目上写着的,蔡大人所买的金钗,正是白露。”江怀越说到此, 适当地有所停顿, 观望了一眼君王,又低切道,“万岁如还不信,可宣召蔡籍进宫, 当面询问。” 蔡籍被召进宫之后, 眼见自己当初送给裴炎的东西到了承景帝的书桌上, 吓得冷汗直流,没几句就把裴炎给卖了出去。坦白说当时因为想托裴炎办事, 又苦于拉不了关系,得知他想要博得美人一笑,才千方百计地找到了玉满堂有名的匠师,买来这对猫眼金钗献到了他府上。 承景帝越听越恼怒, 斥退了蔡籍之后,便沉下脸又令人去把裴炎叫来。江怀越在一旁诚挚地道:“万岁既然要盘问裴公公,臣之前与他有些矛盾,恳请避嫌退下。” “你就在这儿, 当面对质岂不是更好?” “毕竟都是侍奉万岁的,裴公公资历又在臣之上,若是认为臣借机小题大做,以后东西厂结了仇,为万岁办起事来不顺当,倒是臣的不对了。”江怀越顿了顿,又笑道,“而且听闻裴公公最擅长以情动人,要是等会儿他在万岁面前声泪俱下,臣站在一边还真是尴尬得很……” 承景帝默默点头,让他暂时告退,独自等着裴炎觐见。那裴炎起先求见不果,便让手下紧急去捉拿瞿信家人,谁知却扑了个空。另一队亲信赶往玉满堂企图毁灭证据,却在半路遭遇一伙蒙面人的袭击,等到击退敌人再去店铺,已是门户紧闭,店主和匠师也都被人抢先带走。 等他赶到御书房觐见,一看承景帝那脸色,就知道情势不妙,当即痛心疾首地倾诉挽春坞之事,指责江怀越非但派遣细作勾引他设在教坊的眼线,失败之后还栽赃嫁祸,企图诬陷他与官妓有染,玷污其声誉。 要说裴炎不愧是在宫中厮混几十年的老手,这一场哭戏十足动情,可惜承景帝早有思想准备,他越是涕泪交流,君王越是鄙弃。那裴炎还待攻讦江怀越阴险狡诈,却被承景帝喝住:“你自己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休要再东拉西扯!朕以前一直信任于你,可你近年来越发放纵,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当朕一无所知?宫里那么多宫女,随便挑个当对食就罢了,教坊司的官妓你也要强占不放,可曾有一点羞耻之心?若是朕再宽厚相待,你是不是还要三妻四妾,横行无忌?” 裴炎连连叩头,再三强调若柳只是他手下安排的眼线,但那对猫眼金钗就摆在面前,任凭他如何辩解也显得虚伪苍白。承景帝拂袖斥责:“身为东厂提督却行为不检,要不是看在你曾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朕现在就能将你赶出京城!滚回去闭门思过,三月之内休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裴炎有苦说不出,看君王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强求宽恕,只能诚惶诚恐地暂时告退。出了殿门,却不马上离开,过不多时果见江怀越从御书房旁边的门内出来,不由得冷笑数声,在拐弯处阴恻恻道:“不过是死了个官妓,就能往我身上泼好大一盆脏水,江督主在万岁面前能说会道,却还躲在暗处不露面,难道是怕裴某报复?” 江怀越拱手微笑,态度不卑不亢:“您这说的哪里话,若柳之死在场之人都看在眼里,万岁要过问,我又不能偏帮着您不说实情。要说报复,恐怕裴厂公也不是那样心胸狭隘之辈,否则被万岁知晓,您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