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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主这个名号,从前也有一个人曾得到过。但这名号是朝堂的隐疾,是鲜有人知道的过往。 是山河永寂的牺牲品,是没有人再愿意听到的残忍封赏。 南康公主不知道,十八年前,皇上登基不久,也曾这样加封了自己惧怕又憎恨的母亲。十八年后的今天,又用同样的封号加封自己冷漠以待的女儿。 * 大太监的脚步越来越快,皇上分明交待了,宣完圣旨之后,他会得到一大笔奖赏。但赏赐并不重要,三十年前,当今天子还是个无助的皇子,他亲眼看着那皇子一步一步成为天子,一步步掌握着山河,他明白皇上心里的隐疾,那才是这份圣旨的意义。 上阳宫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门上却挂着一条白绫。 大太监触目惊心,心跳着跨进大门,却见南康公主披麻戴孝,头上也缠着白丝绦,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公主……”大太监镇定心神,心想,无论如何要把圣旨宣完。 “小麟子。”公主突然咧开嘴喊他的名字,带着一脸冷笑。 大太监只觉恍若隔世,他这才看见了白衣的公主却涂着一口鲜艳至极的红唇,宛若黄泉鬼魅。 “不认识哀家了吗?”那声音又从公主嘴里吐出,可公主不该有这样的神情。 不该有这样淡漠,这样庄重,这样冷静,又这样阴恻的神情,和声音。 这样的神情和声音,是三十年来,天子与他共同的噩梦。 “太……太后!”大太监手中的圣旨滚落在地,他一个激灵便跪在地上,哭喊道:“太后!不是奴才要害您的!您放过奴才,奴才入土以后为您当牛做马!” 他眼睛朦胧地看着面前的身影,公主的脸渐渐变成了太后那张庄重的脸。 太后轻轻笑了一声,却是开口,一字一顿冷冷道:“来不及了,你看看你身后。” 大太监战战兢兢一回头,却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苏季扬手中拿着一根银针,额头沁出一滴汗。 地上的大太监被他刺中了额头上的一处穴位,此刻昏厥了过去。 苏季扬收起银针,轻轻笑道:“真没想到,我这弱书生有一日也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徒手打翻了一个太监。” 面色惨白的公主此刻也愉悦地咧嘴一笑,“先生当是本公主麾下最为勇猛之将。” 上阳宫此刻只有他们二人,所有的侍女太监都于一早被遣去书院,为苏先生栽培的草木除虫浇水,公主特许他们可以傍晚再回来。 天下静寂,苏季扬在大门口蹲下身来,用怀中的一把白瓷勺子轻轻挖开地上的浮土,良久,浮土之下才露出十二个小香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