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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1/2页)
“哎草,”黑影们却突然停住,“这他妈怎么还有一只蝙蝠?” 苏好摁在瓶盖上的拇指一松,听见身后传来步伐极稳的脚步声。 回过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是她的新同桌。 “走。”徐冽语气平静,走过来侧身挡在她面前。 苏好看着他的侧影,不合时宜地恍了下神。 她飞快眨眨眼,来不及深想他为什么在这里,把视线移向对面:“行不行你?” “两分钟。” 三个带棍的,单打独斗撑过两分钟也是极限了吧。 苏好干咽了下,迅速决断,从对面人看不见的角度,把兜里的喷雾塞进他手里:“我去叫人。”说完转头朝保安室狂奔过去。 跑太快,耳边全是风在呼啸,根本听不见身后的声音。 一分钟,苏好拍开保安室的门。 一分半钟,保安匆匆朝小巷赶去。 苏好歇了口气,又跟上去,回到小巷,却只看到徐冽单膝蹲在那里,慢腾腾系着鞋带。 她喘着气跟保安一起奔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完好无损的徐冽:“人呢?” 徐冽撑膝站起来:“走了。” “就,就走了?” “嗯。” “怎么走的?” 徐冽沉默的时候,铁栏墙外转过一个街角的地方,三个满身金链银链的皮夹克男弓腰佝背,正拖着软趴趴的残躯彼此搀扶,一瘸一拐地艰难行走。 “草草草他妈这小子什么来头……” “老老老大还好吧?” “哦哟哟哟扶轻……轻点!” 铁栏墙内当然听不见这些声音。 徐冽松了松身侧虚握成拳的手,回答苏好:“跟他们讲了点道理,就走了。” 第5章 二月雨 两人被叫进保安室问话,出来时,天边一弯残月透过云翳散发着微弱的光,天色依然一片昏暗。 保安把两人送回教室。六盏日光灯啪嗒啪嗒先后亮起,徐冽先进去,苏好压慢了脚步跟在后边,因为心里在想事。 刚刚保安已经把她想问的话都问过了。 徐冽会出现在那条小巷里,原因跟她一样,因为生物钟半夜睡不着。他没教室钥匙,原本打算去门卫取,半路正好看到她往教学楼方向走,就没费事,直接跟了上来。 这些都没问题,苏好想不通的是:徐冽说,他跟对方讲了点道理,人家就走了。 现在连流氓都讲道理了吗? 苏好有阵子没跑出去浑了,也不认识那几个人,但从前跟着陈星风走街串巷,对这种人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他们会主动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见了棺材,要么捞了好处。 那几个混子明显冲着她来,具体想做什么不知道,但看着不像跟她有私仇,而像受人之托收钱办事。既然这样,也只能是为钱而走。 所以苏好猜,徐冽是不是破财消了灾。 就像电视上演的那种阔少爷,跟对面说——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虽然说起来有点杰克苏,但确实是最符合她同桌身份,也最符合常理的解释。 不然难道徐冽嘴里的“两分钟”,是指他能够赤手空拳,在两分钟内打趴三个浑身腱子肉,还带了铁棍的壮汉打手吗? 陈星风这种从小打架到大的人,体格瞧着也比徐冽结实多了,都不可能有这能耐。 可苏好刚才问了徐冽两遍到底怎么回事,一遍当着保安面,第二遍背着保安,徐冽却始终是一样的答案。 事发地点在监控死角,真相无法还原,他不肯说,她也就不自讨没趣地打破砂锅了。 见徐冽已经没事人似的回到座位开始看书,把那瓶没用过的防狼喷雾原封不动地还到了她桌上,苏好也跟过去坐了下来。 来回折腾出一身汗,她拉下卫衣拉链,脱掉搭在椅背上,又把焐人的长发往上梳,徒手打理被风吹打结的发梢。 拧成一股后,她左手抓着头发,右手去笔袋里摸索皮筋,摸了半天没摸着,敲了敲徐冽的桌板:“哎我皮筋是不是落你那儿了?” 徐冽扭过头来。 没了长发的遮挡,少女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冷光灯下,明晃晃的白,耳骨上两颗金属色耳钉莹莹发亮,衬出瘦薄的耳廓。 往下,因为抬手的动作,校服衬衫下摆掩着的腰肢将露未露,好像下一眼就会现出雪色一线。 徐冽默了默:“什么?” “我说,”苏好奇怪地看他一眼,把话放慢了说,“你找找你课桌里是不是有我皮筋。” 徐冽把课本挪到一边,翻开桌盖,低头找起来。 “算了算了……”苏好等了会儿,没了耐心,随手攥起一支铅笔,斜斜插进绾好的发髻。 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