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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2/2页)
把徐冽领进器材室后,苏好倚在门边等他,刚打算靠着墙眯会儿眼,就见一辆单车飞似的飙了过来,在她面前一脚刹停。 车上人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荡,停下来才慢慢落平整。 “事办完没?”陈星风长腿支地,朝后座努努下巴,“办完了上来。” 陈星风跟苏好小学六年同窗,初中虽不同校,平常联络却不少,勉强算得上十年发小情,刚刚在十二班考场替她拦人捧场的也是他。 “不是让你跟苗妙老地方等吗?”苏好瞥瞥他。 “饿死了等不住。” 苏好往器材室里看了眼。管北篮器材的是一位已经到退休年纪的女教师,行动有点迟缓,正让徐冽登记签名。 “还得把人送回去。”苏好脸色不耐烦,“我东西都扣在老班那儿。” 陈星风跟着往里看了眼:“这不有手有脚的吗?还要你一女孩子送?” 苏好也觉得这事有毛病。 想来想去,杜康拼命找机会让她和转学生提前友好相处,估计是准备安排他们当同桌。 但现在反正没有这个需要了。 苏好走进去,歪头看了眼徐冽在登记表上的正楷签名,瞟见个姓氏。 “徐同学,我有急事得先走了,”她斜斜倚着办公桌看他,“你记得回去的路吧。” 徐冽搁下水笔,点点头。 “那老班问起来,你替我解释一下啊。” 苏好有口无心地嘱咐了一句,走出去轻轻跳上陈星风的车后座,侧坐着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将懒懒垂落的蜷曲长发捋到后背,视线瞟回器材室的方向。 徐冽正安静地站在那里,逆光下的侧影挺拔如松,鼻梁和喉结的轮廓像硬笔勾勒的线条,转折锋利。 陈星风回头看她:“干吗,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苏好眼尾扬起,拉成细细一线,盘算着笑,“我是在看,新同学的喉结好性感,不当同桌可以当模特,改天把人抓去画室……” 陈星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猛蹬一脚踏板:“你什么眼神,老子看那是甲状腺肿大!” “……”钢铁直男草泥马。 * 单车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走。 等两人没了影,器材室老师才从里间拿出一摞装在塑封袋里的校服,语速缓慢地说:“冬装下学期统一发,这里是春装夏装,每套两身,只剩这尺码了,你瘦,应该能穿,就是袖子和裤腿稍微短点,先凑合着。” 徐冽道了声谢,拉开书包拉链,慢条斯理地拿起校服往里装。 “老师,借个球!”一个男生忽然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经过徐冽身边时,不留神擦过他的黑色书包。 书包被撞落地,连带里面一个纸盒子也掉了出来,发出轻轻一声“啪”。 “啊不好意思……”男生回过头来道歉,一眼看见地上掉落的东西,愣了愣。 “嗯?什么东西掉了?”老师拨下老花镜往地上瞄去,因为书包的遮挡,只看到盒子的白色一角。 徐冽低头看了眼,不紧不慢地弯腰去捡,瘦长的手指轻轻一拢:“药盒。” “哦。”老师毫不怀疑地点点头,重新戴起老花镜去检查办公桌上的登记表。 一旁借球的男生眼睁睁看徐冽面不改色地把那包烟放进书包,叹为观止地咽了咽口水。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老江湖。 第3章 二月雨 苏好和陈星风离开北篮的时候,艺术馆里已经热火朝天。 尽管人数规模不足以开设艺体班,南中还是非常重视艺体生的培养。 艺术馆与教学楼直线距离不远,是一栋气派考究的米白色穹顶大楼。这一块平常就是美术生和音乐生的地盘,当然渐渐也演变成美术生和音乐生的狐朋狗友们的地盘—— 此刻三楼的杂物间内,画板画架和打扫工具都被堆去角落,狭小的空间里腾出一片空地,支了张折叠小方桌。方桌上架起一只卡式瓦斯炉,旁边摆了几罐外壁湿漉漉的汽水。 两个男生正围着瓦斯炉,叽叽喳喳地打手游。 “你这什么随缘枪法?一顿扫射猛如虎,一看输出二十五?” “放屁,老子中了两枪好吧?好歹我还有输出,你这伏地魔有个鸟用!” “我这叫伺机而动,等他露头给他致命一击,狙王都这么玩的,懂?” “狙王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一旁的苗妙马尾辫一甩,一手一颗头,把两人的脑袋拧成面对面的方向:“你俩对喷去,别把口水溅火锅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