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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第1/3页)
春风十里,莺啼绿映。 世人思金陵,大抵都是逶迤绿水,迢递朱楼。前人道是“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城中熙攘繁盛,河畔画舫烟柳,江上轻舟,都端得是一出出声色犬马,风月绮丽。 但初春金陵,也可窥见乱花迷眼,浅草马蹄,早莺暖树,新燕春泥。寻常的江南水乡,寻常的文人墨客所爱。 西城茶楼边上,说书人也正摇头晃脑说到兴处,忽而扮男,忽而扮女,说道恸处,座上之人情不自禁,个个掩面哀叹。 长袍书生板子一拍:“——可怜那自命风流美名扬,终落得这般下场!” 座上茶客搭腔喟叹:“那青衣君既是此般人物,缘何自取灭亡!” 有茶友便道:“正即是正,邪即是邪,他既敢与那邪魔外道私相授受,不得好死他也是该着的!”许多人忙不迭应和。 又有人不赞同:“你这话却是重了,青衣君到底曾庇护我江淮数年,现下又故去已久,你等且积三分口德!” 这一来二往,说书先生静默不语,座下人反是分作两拨,争得面红耳赤,茶楼角落里有位拿边果的便与身边人笑道:“总归人已经去了,争来争去,那青衣君不也一概不知。” 他旁侧是位书生打扮的人,闻言应道:“兄台看得透彻。” 听着这恭维的人轻嘲道:“这故事说来说去都是青衣君与云天都那魔女的陈年旧事,这些人倒是听不腻,回回听回回争,真是……”他说着摇头一笑。 台上先生板子一拍,又欲将下回说道,方才说话的年轻人却不愿再听,随手留了些银钱在桌上,飘然而去。 街上肩摩毂击,暖阳融融,叫卖的小贩,漂浮的烟柳,才子佳人桥上对望,富贵商贾谈笑风生,极好的天气极好的景,方才出来的少年就乐呵着往深巷子里拐去,一不留神,却给一只手逮住了耳朵去。 “小兔崽子往哪儿跑?” 阮重笙侧着眼睛一看,忙道:“姑姑,好姑姑,你怎么找到了这儿?” 落灵心冷哼:“你那师父昨个儿又偷摸着当了东西,上赶着进赌坊给人送了几十两花花银子,结果今日给我知道人,人却没了影儿,只让我来找你。你说,我该不该罚?” “好姑姑,我冤枉!”他凄切道:“笙笙可是姑姑看着长大的,姑姑不是我血亲,却胜似母子!怎会帮裴回铮那老不羞老混球来惹我貌美如花的姑姑!” 落灵心伸出纤纤玉手按在他头顶,嘴角微翘,却故意板着脸:“当真不知情?” 阮重笙愤愤然道:“自然不知的!姑姑且等着,我这就去寻那老不羞来棒打一顿,权当给姑姑出口恶气!” 她柔声道:“那我的笙笙当真是姑姑的好心肝儿。” 阮重笙摸着面上胭脂唇印,哈哈一笑。不料落灵心忽又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下巴,逼得他半抬起脸来,另一只手竟然直直往他下盘掏去。 这街上人来人往,他二人在市井闹巷做出这般暧昧姿态,不少人纷纷侧目。当事人恍若未绝,阮重笙苦着脸躲避讨饶:“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过他还是慢了,落灵心拎着个荷包细细端看,挑起半边眉头:“这么多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阮重笙咳道:“上回赌坊……” “胡说!”落灵心娇呵:“你师徒两个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分赃还挺快!” 阮重笙赔笑:“好姑姑,笙笙这不是囊中羞涩嘛……师父他老人家既然给了,那做徒弟的怎么好意思不收呢?” 落灵心给他这歪理气得蛾眉倒竖:“我缺你衣还是短你食了?说了多少次,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是狗屁不通胡编乱造!小王八蛋,净跟你那老王八蛋师父学去了!” 阮重笙乖乖给她骂,心想别人是胡编乱造,可我问你们也只会给搪塞过去啊。嘴上却连着说了好一通讨巧的话儿。落灵心也慢慢消了气,恨恨道:“老王八蛋最好也藏远点,别让我逮着,不然老娘把他送青楼去做小倌儿!” 阮重笙心想,犯不着您亲自动手,这老混球现下就在南风馆逍遥快活呢。 落灵心松开他通红的耳朵,又心疼起来:“你这孩子……疼吗?” 阮重笙抱着她腰直蹭:“疼,好疼的!可是笙笙做错了,姑姑怎么罚笙笙都没错。——姑姑手疼吗?” 他贯会撒娇讨好,看着这么个俊秀少年抱着自己委委屈屈地卖乖,落灵心就是有再大的气都得扔进泥地里:“姑姑下次轻点还不行吗?算了,你长大了,我确实把你银钱卡得紧了些。” 她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不够了再来找姑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