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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1) (第2/2页)
,落家夫妇收留的这个女娃正好是这一辈第一个被认进内门的,所以不管年纪大小,门内皆要称一声“师姐”。 加之那位正经的少主醉心武学,沉默寡言,落风谷未来真正的当权者是谁……还真是个有意思的问题了。 在外边传得心机深沉的落潇潇却弯着眼睛侧开半边身子,“你们看看我偶遇了谁。” 她背后的少年微笑:“慕容少主,高少主。” 而与此同时,在原地已经待了一天一夜的阮重笙蹲在地上思考人生。 晋重华以“要事”为名离开一天了。 在一天里,有二十一只鸟从视线里飞过,有三只蝴蝶在他眼前停留,其中一只是魔蝶,被他按在树上摩擦了一阵子,就扔给另一只发情的彩翅雄蝴蝶缠缠绵绵了。这会子还没完事。 一个人嘛,自在是自在,但离了师父和姑姑的唠叨,独处于一个莫名其妙险象环生的树林子里,也快活不起来啊。 阮重笙叹口气,觉得自己就像被遗弃的小可怜。并一不留神就顺手把自己削出来的第三支木剑给折了。 看着手里已经碎成三段的剑,阮重笙自言自语道:“又要重新削了?那么麻烦就还是不了吧,也差不多了,我还是发呆吧。” 说着,他直接用手指在地上补了几个弧度。 一道红光穿透了他的胸口。 那是一只手,一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的玉手。就是这样应该生在一位一顾倾人城的深闺佳人身上的藕臂皓腕,却随红光飞驰而至,插入了他的胸腔。 阮重笙低头甚至能看见手背上清晰可见的纹路。 血就这样滴落。 身后一道女声娇笑:“哎呀,失手。” 一身朱砂衣裙的姑娘莲步轻移,甜腻腻的声音酥了人半边骨头:“小公子抱歉了,奴家这就帮你……什么?” 走近一瞧,地上滴落的“血”却不是血,是灵力。 灵力凝出的红珠? 秦妃寂暗道不好,立刻回身推开八米远,靠着一棵树,视线在八个方位来回移动,目光警惕。 然而下一刻,她背后的树后传来笑声:“姑娘的见面礼,可真出人意料。” 阮重笙右手拔剑,剑锋抵在少女纤长的颈部,限制住她的行动,同时左手虚虚一抓,原本被刺穿的“阮重笙”顿时化作万千红点,刹那消失。 只剩下那一只手静静躺着地上,沾了草屑木泥。 阮重笙歪头,心下奇道:“竟不是什么幻术?” 比起阮重笙的牢骚,秦妃寂算计不成反被拿,心头愤懑可想而知。 偏偏她还真动不了他。 她问:“你跟谁学的傀儡术?”然而她声音本就甜腻,明明是不悦却听着更像撒娇,让阮重笙不仅回想起那怡红院里的莺莺姑娘,那嗓子,那歌喉…… 收住、收住。 阮重笙清咳,道:“那不是什么傀儡术……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作恍然大悟状,“小美人,先说说你是什么人吧?” 秦妃寂皱眉,别过头不说话。 阮重笙端详之际,却莫名觉得这姑娘很是眼熟。 他记性一向好,觉得眼熟,就定然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么眉清目秀的姑娘…… 等等,眉清目秀? 阮重笙脱口而出:“不死人?!” 秦妃寂脸色大变,“是你做的?” 什么“是你做的”?阮重笙心下方生疑云,骤变惊现! 一道寒光自脚底疯狂往上侵袭,顷刻间冰霜凝结到了腰间。至剑身亦开始泛冰之际,阮重笙见秦妃寂竟然无恙,立觉不妙,当机立断强行弃剑退开。 以秦妃寂为中心的三步之内顿换时节,凭地乍起大雪之寒,惊飞栖止游鸟。独她一人立于雪中,分毫不沾。而原本阮重笙站立的地方更有半尺冰层,裂纹缓开。 凌霜庇草木,白花坠地生。 阮重笙还有在心底乱绉诗句的闲情。 有人踏霜而来。 蓝衣人甫一出现,那凭空飞雪就似吟游少年遇上窈窕淑女,轻雪不敢沾衣,围在身侧殷殷切切,衬得他眉眼愈发清冽,独立于高山漫雪,隔绝万丈红尘。 他开口:“阮重笙。” 阮重笙顺着看上去,望见了一张脸。 是个如雪般的人。 风雪如绵绵飞絮拂过青丝,沾染眼睫,那双眸子冰亮澄澈,看着倒似雪人成精,仿若一阵风,便能化去这眼前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