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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台 (第2/4页)
他确实……从来没有对任何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这么多话。 “行,我跟你讲道理,”卫箴靠在枕头上,一手支着太阳穴,看着岑雪枝露在被子外的一双眼睛,“你说什么样叫不生气?总不能你骂我一句我干听着吧?” “我骂人做什么啊……”岑雪枝垂下视线,看着卫箴的腹肌发了一会呆,悄声道,“你别一气之下走了、从此以后不理我了,就行。” 别不理我,岑雪枝想,这样就好。 卫箴也看着他忽闪忽闪的睫毛,发了一会呆,道:“行啊,你说。” 岑雪枝又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在笑什么:“我在笑你,放着自己的房间不住、我的正门不走,偏要爬窗进来,像个不守清规戒律、半夜出来偷人的小和尚。”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 卫箴:“……只是因为你正好开着窗户啊!”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来挤岑雪枝的房间。 我知道啊,岑雪枝又想,还不许我幻想一下吗? 岑雪枝见他不气,又笑起来,笑得被子卷儿颤颤的,问他:“那你要说什么?轮到你了。” 卫箴想了想。 “忘了。” “嗯?”岑雪枝掀开被子,“不是很重要的事吗,这也能忘?” “什么事来着?当时说到什么,我说晚上再说来着?”卫箴疑惑道,“你也不记得了?” 一阵沉默过后,岑雪枝也忘了。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会忘很正常,”卫箴又用被子把岑雪枝裹好,“睡吧,以后想起来再说。” 岑雪枝心道: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件事,而是来陪我睡觉的? 这个疑问一经浮现,岑雪枝便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你干什么?”卫箴还反问他,“快睡啊!” 岑雪枝也不敢问,闭着眼睛清醒了一会。 “睡不着就起来。”卫箴翻身下床,又穿好衣服,拎起枷锁道,“我去院子里练功,有事就叫我。” 岑雪枝又睁开眼睛,眼珠滴溜溜地转,盯着卫箴看。 卫箴又把窗户打开,才出门去。 岑雪枝终于意识到了:他就是在陪我。 为什么? 因为我白天说了……有点害怕?! 岑雪枝被这个想法搅得毫无睡意,也起床披上衣服,来到窗前,与院子里的卫箴相对而坐,取出梅梢月,抚了一首《良宵引》。 卫箴似是听不出曲中意,没什么反应。 天气转热,岑雪枝又燥得慌,干脆就这么披着外衣弹了一曲奏一曲,从《巫山高》到《秋夜长》,又从《湘妃怨》到《玉楼春晓》…… 最后他枕着琴,在窗前睡着了,卫箴轻轻推开门,把他抱回床上,想:你在庙里弹了一晚上这种曲子,还好意思说我不知检点? 此夜后,连着三天,卫箴都白天习武,晚上歇在岑雪枝的房间里过夜。 岑雪枝白日里则在藏经阁里看书,偶尔随连吞学习两首琴曲。 第二日时,连吞便喜气洋洋地告诉他们:“常家药铺的事已经结案,魏影从一夜之间打破‘限醉令’,为抢醉心花,连杀菜市场里十三家药铺上下五十余口人,被魏家除籍、逐出广厦了。” 饶是如此,赶尸匠昔日势大,难保不会再偷溜回来,卫箴与岑雪枝仍然待在华音寺里,按兵不动。 直到三日已过,卫箴正好将渡情能教的身法都学完,他们才重新带好文如讳所赠面具,前往万紫千红窟。 常家药铺在菜市场旁,岑雪枝曾在药铺门口远远看到过万紫千红窟的剪影。 那是一栋黑色的圆形土楼,与广厦相仿,高度直通穹顶的日月星辰图,矗立在广厦的中央,外围是一层一层的旋转楼梯,高处没有护栏,每到一层都置有一处小平台,把守着魏家的黑衣守卫。 连吞带着岑雪枝与卫箴在远处停住,进了一家茶馆,静候江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