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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第3/3页)
的一日三餐? 想想以后可能要伺候范晴雪吃喝,丁慧就气不打一处来。 咽下最后一口咸鱼,丁慧把两个空碗摞在一起。 她今天做的饭没有富余的,两人份刚刚好。 “你是她嫂子,多体谅些吧,她最近心情不好。” “是,是,知道了,待会儿我去安慰安慰她,顺便给她弄点吃的。”见多说无益,丁慧昧着心应和范卫华。 她收拾起碗筷,拿一块抹布擦了桌子,刻意压下心中的愤懑,声音轻柔地说:“等我洗好碗筷就去,你就别管了,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走出房门前,丁慧回头,“晚上我给你按摩一下松松筋骨。” 以前父亲做搬运工时,每天回家都是腰酸背痛的,她就特意跑去帮父亲按摩献殷勤,把父亲哄舒服了,她在家里才有了一席之地。 按摩技术也是那时候慢慢磨练出来的。 现在用来讨好自家男人正合适。 范卫华心中熨帖地点点头,躺回床上休息。 糊弄完范卫华,丁慧默默翻了个白眼。刚才她在范晴雪那吃够了瘪,无论她说什么,范晴雪都是一副“我要好好学习”的求知脸,不欲多言。 正因为范晴雪态度不好,丁慧赌气之下只煮了两人份的饭,不给她留一口吃的,让她饿饿肚子给自己出出气。 丁慧在范家大多以温柔贤惠的面目示人,行为举止向何诗曼靠拢,偶尔说话语气不好,大家只当她心直口快并不放在心上,家里也算和睦。 再加上蒋书兰脾气好,婆媳关系处的不错,基本没红过脸,所以大家对她的真面目完全不了解。 狭窄的楼道因摆放过多的杂物更显逼仄,潮热的空气夹杂着混浊的油烟,呈现出一种黏糊糊的烟熏感,呛得人不住低声咳嗽。 通用机械厂的家属楼是只有四层高的红砖楼,密密匝匝地隔出无数房间,一间房至少挤着四五口人住。 每逢到了上下班时间,水房里都会挤的水泄不通,排队排到楼道里。 由于居住面积小,所有家庭都是在楼道里生火做饭的,这就让本就狭小的楼道愈发拥堵,人们天天大小摩擦不断,吵吵嚷嚷的。 丁慧压着脾气好不容易挤进水房,结果一眼看到她之前放在水房的搪瓷盆不知被谁失手打翻在地上,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沾染上无数脚印,和脏衣服放在一起的小块肥皂不知所踪。 要不是范卫华的衣服蹭到太多机油,她今天也不会把他的衣服提前放在水房浸泡。 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切就变得乱糟糟的。 如同沉积许久被突然点燃的炮仗,丁慧一把抱起搪瓷盆大声骂到:“是哪个烂了心肝的人干的?我诅咒你生儿子娶不起媳妇,生丫头丑的没人要,诅咒你全家断子绝孙!” “放的好好的搪瓷盆给我摔的破了洞,还偷我家肥皂,等我抓到是谁,非得交给我舅舅让你挂牌子游街、下放到西北劳改农场去!” 心疼地捡起被踩坏的几件衣服,丁慧心中恨意更甚。 城镇居民每人每年才分三尺半布票,还不够做一件女士小半袖的,攒个四五年布票,勉强能做一身衣服。 即便算富裕家庭的范家,也只能保证他们穿在外面的衣服是完好的,内里的依然大补丁套小补丁,正应了那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范卫华的这身衣服和用来换洗的另一套是他唯二两身没有补丁的夏装,一下子被人踩坏了,怪不得丁慧急红了眼。 见丁慧抖着范卫华的衣服气的直打哆嗦,人群中和她关系不错的钱大娘拨开众人来到她身边,啧了一声。 “都在一个楼里住着,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做出这种事未免太过分了吧?有谁看清是谁干的了吗?” 钱大娘跟丁慧母亲是一个村子的,论资排辈,丁慧要叫她一声大奶奶,平日钱大娘对这个沾亲带故的小辈照顾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