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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4) (第3/3页)
在他清泠的身姿上打下了极重的阴影。天青色的厚重长袍垂在窗前,那人的面容一丝不苟,唯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带着冷情又淡漠的光,有如天边清冷出尘的一弦月,从不为一人垂顾逗留。 随着夕阳落去,玉琼花的香味渐渐蔓延开来。晚风轻拂,吹动了月白原本一丝不苟的发丝,月白下意识扶了扶头上的玉簪,意识被氤氲在空气里的玉琼花所迷醉,像是打乱了心底的湖一般,下意识就朝着陈知渊走去。 师尊不开心?月白立在原地,蜷着手轻声问他。 是有些不开心。陈知渊没有转头,狭长的眼眸里一片冰冷,随着那颓尽的夕阳一起转为幽暗。 是吗?月白强笑道,没想到陈知渊真的说了不开心,一点没有平时咬牙嘴硬的欲盖弥彰,像是被利斧破开所有心墙后,露出的不怎么美好又执拗的自己。 为什么不开心?月白眨眨眼,蹑手蹑脚地往前凑,半身扒在窗前,贴着陈知渊的衣服边,仰头认真跟陈知渊道。能告诉徒儿吗? 你为什么想知道?陈知渊这才扭头,垂着眼,似乎极不耐烦。本尊又凭什么告诉你? 没有为什么,徒儿就是想知道不行吗?月白直直盯着他,灼灼道。人生自古谁没有个烦恼?师尊的心情徒儿理解,正是因为理解,才想要帮帮师尊。 帮本尊?陈知渊冷哼了一声,面上有片刻失神。轻重复了一遍,像是在细细思量,到底是乖戾地弯下唇角,森冷道。本尊又何须你同情? 顿了一瞬,才轻笑着,像是自虐般问道:月白,你是在关心本尊吗? 自然是在关心师尊。 你三个时辰之前是不是也在担心越安,他破壳没几天,本尊却要让他从妖界千里迢迢飞来,如此幼小,不免让你胆战心惊。 越安是我八哥,第一次出远门,徒儿自然牵挂。月白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不知道陈知渊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老实回答。只说完,看到陈知渊那没有一丝波澜的神色,到底是忍住没有向他分享,越安被杜衍抓住,差点沦为灵宠的事情。 关心完了越安是不是又关心杜衍去了?你离开近半年,他守在峰上,你俩这么久未见。你得问问杜衍修为如何,没有你在,他日子过得如何。陈知渊静静道,比那脸色更平静的是他的语气。连着方才流泻的一丝烦躁都没了,像是山头落雪,如花如影,清然出尘。 师尊说的,倒是比徒儿更面面俱到一些。月白的脸有些慌乱,不知道陈知渊为什么要说这些很有道理却与现在毫无关系的话。缓缓直起了身,下意识抓起陈知渊的衣角,有些无措地胡乱揪着,冥思苦想着陈知渊到底在自己一下午平平无奇的活动里受了什么别样刺激。 到了现在,这些关心几经周转,终于到了本尊身上。陈知渊看着月白手里的衣摆,眼里漾起一丝异色,却还是强自压下,清冷道。可这份关心廉价又单薄,像是被风吹起的薄薄一层雪花,到了本尊手里就没了。你以为,本尊为何又要死乞白赖地接受? 师尊,月白直直望着他,等他说完了才决然出声,敛尽了脸上的笑意,瞪着他一丝不苟道。您骂我可以,可徒儿不允许你糟蹋徒儿的心。 若不是真的在心上放着,谁又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在乎你呢? 现在还站在这里,月白紧紧捏着他的衣角,静静道。只是单纯因为徒儿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月白:我关心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第62章 抱住 想什么?陈知渊突然直起身子,狭长的眼睛里闪着危险的光,眉角微翘着,像是极其锋利的刀,生生割碎了脸上的斯文平静。 想你,月白眸子轻眨,浓密卷翘的睫毛在主人的紧张情绪下,不安地轻抖着。可虽然如此不安,却还是睁着清润润的眼睛,屏息看着陈知渊的脸慢慢靠近。 那张俊逸清冷的脸最终停下他眼下,月白可以轻而易举看到那比周遭的夜色还要深幽晦暗的眼睛里只剩下了自己,可他的主人却紧抿着唇,不言也不语。 玉琼花随着晚风静静播散着花香,月白只闻着香气都知道它们开得浓厚又热烈,香气萦绕在鼻端让月白觉得吸进去的气息都热了几分。顿时浑身燥热,热意猛地蹿上耳朵,留下一片通红的耳垂。 月白僵直地站在那里,呼吸着那带着清芬气味的空气,只觉得越发难耐地慌,只能轻轻往后退一步,沉下呼吸,幽幽叹了口气。动了动喉头,清着嗓子道:徒儿说的是真的。 你们都是徒儿心里极重要的人,徒儿对你们的关心也并不是厚此薄彼。关心您的时候,自然是全心全意地想怎么让您有徒儿在身边之后能更开心,活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