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醉亦歌亦山河_物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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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彻 (第3/3页)

长安的日子愈发地少了起来。

    他似乎总是很忙很忙,辗转各处。司徒玄只能从兄长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去了哪里。

    广陵、徐州、冀州、南郡、郁林、上庸……他骄傲地听着他的常歌运兵如神,数度凯旋。又有些神伤地听着兄长谈论常歌的箭伤,谈论常歌的蛊毒,谈论常歌在朝野的非议。

    有时候司徒玄不解,常歌的步子,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快,像是一直在追寻着什么。一如初见那天,常歌率先走过了覆满雪的院子。他的下摆在飘扬的动,他高高束起的马尾也跟着红色飘带飞扬。

    司徒玄像是永远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

    这段日子,他最期盼的,就是兄长往城门楼执勤的日子。

    因为他知道,每每此时,便是他的常歌要归来了。

    每次常歌凯旋时,他都祈祷祝政政务缠身,未有时间来迎接常歌。

    然而,十次有八次,他的祈祷都落空了。

    司徒玄总是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常歌疾驰而来,带着些久别重逢的欢欣喜乐。一如祝政所做的那样。

    常歌下马之后,总是先行单膝跪下,然后由着祝政扶起他,为他卸下披风,解下战甲。

    像一种古怪的仪式。

    凉州月氏叛乱,整整三十万大军压境。大父和兄长虽都不说,但那几日,府上的空气都是苦的。

    甚至在城门楼送别常歌出征的时候,大军都有些肃穆的痛。

    只有常歌,他依旧肩扛沉沙戟,回头笑了:“我大周必胜!”

    只是那笑,并不是冲着司徒玄的。

    ******

    他有时候觉得,常歌的胸怀极为开阔,他同司徒空一道对酒,谈论的尽是家国山河。

    他有时候又觉得,常歌的胸怀极为狭窄,窄到连再多放一个人,都放不下。

    他不是不懂常歌眸中热切的追寻,也不是不懂祝政眼中张扬的欣赏。

    他只是不甘。

    明明他也注视了常歌这么久,为何常歌如此的无知无觉,连一眼,就连一眼都不曾仔细看过他。

    明明朝堂纷争,祝政连句话都不敢为常歌说。

    明明只要是祝政,便意味着无止无休的征战和峥嵘。

    这一点点的不甘在心中逐年发酵,终而转为了疯魔的癫狂。

    他种了许多许多的蔷薇,每年能从初夏开至初秋。

    每个夏秋的狂风骤雨,他对着木香棚咆哮:“看看我!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一片片的赤色蔷薇在狂风中颤抖,承了雨露的花朵静默不语,好似一张张嘲笑的脸。

    此时,司徒玄定会将这些赤色蔷薇尽数抽落,望着它们落入地面冰冷的泥中,污了花朵的绚丽明艳。

    他养过许多许多的鸟儿,每只都叽叽喳喳、爱跳爱闹,向往自由。

    每个晨光中,若有鸟儿对着天空鸣叫,他总会以布帘遮住飞鸟的牢笼,冷冷地锁入房中,囚禁至死。

    一只只鸟儿的眼中尽是抗拒,就连飘落的羽毛尖儿上,也俱是颤栗的恐惧。

    冷了的泥,是大地的尘、是天空的雨,是遨游天地一周魂归故地的深情。

    囚住的笼,是避风雨的铠、患得失的惜,是冬去春来也只守着你的厚意。

    谁说落入冷泥不是爱,谁说囚住的笼不是爱。谁若说不是,那只是不懂罢了。

    *

    再后来,他终于越过了祝政,也成了太子。

    然而那有如烈焰般绚丽明艳的红,却永远停在了三年前的凉州凯旋。

    有时候,大雪过后,司徒玄依旧会幽幽地想起常歌。

    想他明朗的笑,向他信手将披风一甩,想他行动时尽是耀眼的芒,想他纤长漂亮的小臂,想他飒爽飞扬的马尾。

    这是常歌,大周朝玉面将军,常歌。英姿飒爽,绝世无双。

    只可惜,在他的回忆中,常歌的样子,竟然全是背影和侧影。

    就连初遇时利落地解开系带,用大氅裹住自己的时候,常歌望着的,都是一旁的兄长。

    常歌的眼中,从来都没有过他。

    ******

    司徒玄放下了泽兰的密报,心中悠悠地想去趟锦官城。

    他想看看这抹令人想念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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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博士:太学的老师,称博士

    **物彻:你们又在拿我的伤心事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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