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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3) (第2/3页)
心脏深处滋生出密密麻麻的酸胀,又与心疼不尽相同。 比心疼更深一层的,是欲望。 是欲望。 真是可笑。 这还是寂夜神君开天辟地头一回有了欲望,他说不清楚,究竟是想要保护还是占有,是愈疗还是施虐。 一念善恶,一念仙魔。 羲翎见不得沈既明这幅模样,甚至是恐惧。 恐惧自己的失控,恐惧沈既明的死亡。 脑海中有声音叫嚣,沈既明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枯萎凋零的花草,就像融逝的冰雪。他一定会死。 羲翎的声线几乎变了形,他久久才敢踏近一步,哑声道:沈既明。 是我。 沈既明。 是我。 李龙城不知自己是怎样走来沈既明的寝殿的,再熟悉不过的卵石路唯宛若万里长。推门以前,他预想过无数种二人再遇的情形,鼓足勇气踏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一种。 沈既明怔坐在床榻上,身子缩成一团,手腕脚踝处露出紧缚过的红痕。这一回没人再绑他,嘴里也没有塞着布团。可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睁着无神的眼,对来者再无任何的反应。 这样蓬头散发衣冠不整的沈既明,与年少鲜衣怒马的模样想去甚远,李龙城几乎要记不起彼此初遇时是什么样子。 他曾自欺欺人地以为沈既明这一回一定气愤难忍,保不准又要和他打一架,再不济,寝宫里的锅碗瓢盆也得遭殃,少不得要换套新的。其实换不换也无什么所谓,今晚以后沈既明再不会住在皇子的寝宫里,按惯例,他得搬到后宫椒房才行。 还是不要逼人太甚,椒房就免了罢,沈既明一定更习惯住在这里。执意要他搬不一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子。 沈既明你 依旧毫无反应。 你不是恨我吗,我人都来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你你先起来,你,先吃饭,把药喝算了,不用了。 沈既明。 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恨的怨的,趁现在发泄出来,省得明天册登基大典上你又闹起来,我那时我也救救不了你。 愈发没有底气。 沈既明! 我,我那天气得急了,你自己想想你说的那些话,那是人说的吗?我承认这几日我有意惩治你失言,但我,我,我没有让他们来你以前那股劲哪去了,你气不过,与我打一场,我不还手,如何? 床榻上的人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茫然地抬头,抬起左手缓慢地摸索。 你找什么? 听得李龙城的声音,沈既明竟拉住他的袖口。 你 沈既明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你要说什么? 一个要说说不出,一个想听听不懂。 李龙城沿着床边坐下,扳着沈既明的肩膀道:你想说什么? 冷寂的皇十九子寝宫骤然热闹起来,不知何时门口又站了一个。他面有微笑,胸有成竹地走入,看见李龙城也在,假意欠身行礼,明知故问道:原来李将军也在,既然将军已经来了,我这一趟竟是多余了。 此人是监天寺的主簿,无论是沈既明还是李龙城都对此人不陌生。当年李龙城称帝的卦象是他算的,宴上被射伤一只耳朵的也是他,后来代劳李龙城教未来皇后规矩的还是他。 若说此人不是公报私仇,鬼都不信,可那理由实在冠冕堂皇,教规矩这话更是李龙城自己说的。 李龙城还没登基,底下的人已经把先斩后奏学了个十成十。 若不是伺候沈既明的大宫女把头磕破了才见得李龙城一面,李龙城恐怕要等明日入了洞房才知道他的开国皇后已经被灌下毒药一碗,以后再也说不出话了。 大宫女惨笑着与他道:将军,沈狗残暴不仁,作恶多端,死不足惜。还请陛下斩草除根,沈既明这条命,也不必留了。 你不是待他忠心得很。 正是因为忠心,才不忍见沈既明如今这样子,将军,既然沈既明十恶不赦,不如判他凌迟,车裂,腰斩,还不解气,就拿浸湿的宣纸一层一层贴在脸上。求将军赐其一死。 你究竟要说什么。 将军!十九殿下纵有万般不是,可您想想,他当年毕竟救您一命,他不曾婚娶育子,哪里懂得育人之道,即使他待您有疏漏,可也足够尽心尽力。我求您念念当初的好,给他一个痛快。您逼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