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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 (第3/3页)
里去。 后来,人间莫名爆发一场瘟疫,仁术不忍百姓受苦,日夜研配药方,得了羲翎的赏识。他对羲翎不可谓不感激,几乎是有求必应。 羲翎此番渡劫渡得蹊跷,早在神魄归位当日就来仁术这里瞧过。仁术不敢轻易下诊断,只说羲翎这症状古怪,还需再研究些时日。再后来羲翎随着沈既明去了青丘山,又办了洗尘宴,给沈既明出尽了风头,一来二去,病情的事就耽搁到现在。 寂夜神君贵人多忘事,杏林堂只得巴巴地自行上书,请寂夜神君尽快来一趟。好在羲翎还算及时地回了信,信中言明,新尊封的寒彻神君似乎亦患隐疾,望仁术一并为他看看。 于是乎,贯来清净的杏林堂一来就来了两位贵客。 仁术只在洗尘宴上远远地见过沈既明一眼,当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羲翎既然这样交待,他少不得多留意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一个人的本质不会随着身份的不同而改变,任他是皇子还是阶下囚,任他是凡人还是神仙,沈既明便是如此。能得到三天神君这样的仙位,换作旁人,早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至少也该是衣冠楚楚,只有他依旧是一身凡人的打扮,破旧,整洁,眼瞳中不经意地流露出迷惘与茫然,一瞧便知心病已久。 三人在问诊室门口停下脚步,仁术道:问诊时需得肃静,二位神君谁先请? 沈既明一听这话,主动向后退了一步:自然是羲寂夜神君请,我又没生病。 仁术抚上长须,淡然笑道:依小仙看,还是寒彻神君先来罢。 事态的发展过于出人意料,就好比陪朋友参加科举,朋友没考上,自己却考上了一样,然看病又不是什么好事,沈既明实在高兴不起来。他向羲翎投去目光,羲翎的神医号被抢了竟也不生气,只说:既然如此,你先去便是。 不是,他往哪儿去啊,没病找病? 仁术轻叹:寂夜神君好歹对自己的病症心中有数,殊不知,越是不知自己有病的,才病得更重。 沈既明一听,登时气得笑了,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证明自己没病。 双拳难敌四手,沈既明被生拉硬拽地踏进问诊室。 神君随便坐。 问诊室内无甚多余的装扮,十分宁静素雅,确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去处。只是沈既明满脑门官司,连带着连仁术也一并不喜起来,初见时温和儒雅的印象早就散成一股烟随风而去了。 仁术不着急诊脉,只于沈既明相对而坐,默默注视。见沈既明面上涌现焦躁神色,倏忽欣慰道:看来神君还不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沈既明欲言又止,终于认命道:真人且说说,我是什么病。 仁术不动声色,依旧浅浅笑着:神君以为呢,是什么病。 我沈既明彻底败了,分明是面前这人非要给自己看病,羲翎也是,竟然也不拦着。现在他如人所愿地进来了,反过来问他觉得自己得了什么病。 他觉得他没病! 但这毕竟是杏林堂,仁术是老大,沈既明嘴角抽了抽,道:在飞升前,我双目失明,后常年驻扎关外,大漠多风沙,空气干冷,又染了鼻鼽,这些都是顽疾,始终未能治好。后来徒生许多变故,心情不佳,久而久之身体垮了,没再多活几年。不过这些病都在飞升以后痊愈,几乎未再犯过。 过去都是凡人时的病症了,如今神君的血肉乃是神体,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神君在飞升后身上可有不舒服的时候? 没有。 说实在的,沈既明在最后那几年没有一日不在忍受病痛折磨,他越是病越不想喝药,他若不喝,李龙城就逼他喝。李将军手段了得,逼人喝药从不自己动手。他只拎起沈既明的领口,用覆有薄茧的手掌锁住咽喉,一字一句道:你犯不上寻死觅活,十九殿下不喝药拖垮了身体,自然是下人们招待不周。 沈既明几乎窒息,嘴唇也咬出了血。李龙城以他宫人的性命为要挟,这药也由不得他喝或是不喝。而李龙城此举自然也不是为了他身体着想,无非是报复,是宣示主权你沈既明的生杀不由你。他勉强推开李龙城的胸口,就这嘴里的鲜血,把冒着热气的苦涩汤药一饮而尽。 很难说这药喝下去究竟有没有用,每每深夜时,沈既明便呕吐不止,白日里强灌的汤药吃食都吐了个干净。偏他是不能得罪李龙城的,第二天醒了又有新的端上来。 沈既明病逝时已是骨头包着皮,很难说有没有那些汤药的功劳。 飞升的一瞬,沈既明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松快了,从头到脚都舒畅得很,哪里也没有不舒服。 寒彻神君,寒彻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