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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 (第3/3页)
知,其中一位较年长者开了口,看其装束,大概是村庄里的掌权者,这件事说来话长。 村长将整件事的经过缓缓道来,沈既明撮其要删其繁,总结如下。 正如沈既明所言,此处依山傍水,清奇俊秀,再适合耕种居住不过。经几代人的努力,村民的祖先终于寻得此处宝地,并定居下来,由于年代久远,具体年份已不可考。据老人传道,青丘山中有九尾神狐,只要人们虔诚供奉,自会护他们世代平安。供奉的条件也不刁钻,每日奉上洁净的溪水与鲜果,初一十五时额外添一只刷了蜂蜜的烤鸡便可。 凡人敬畏鬼神,自然不敢怠慢了山中神狐,日月虔心供奉。许是村民们心诚所至,在神狐的庇佑下,村子从未遭过天灾人祸,称不上富甲一方,倒也其乐融融。 按村民的说法,如果不是那个浑身是伤的男子,他们村子也不会摊上这些怪事。 那男子叫阿福,天生命硬克双亲,在娘胎里就克死了他进山打猎的爹,出生时又克死了娘,自小无人看管,吃百家饭长大的。村民们虽可怜他,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腾不出多余的精力来抚养,只能任他自由成长,以至于阿福到了十多岁都不太会说话,更不通人情世故,其心智与山中野兽无异。一日,阿福居然偷了神狐的供品来吃,待村民们发现时,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就只剩下腿骨了。 如何认定供品一定是阿福偷的,村民们没有细言,沈既明暗自埋下疑虑。总之,村民们动手将阿福打了一顿,又逼着他对着青丘山的方向磕头,直至额头出血才算完。阿福没有挣扎吵闹,好像承认了此事是自己所为。大家提心吊胆一段时日,村庄一切如常,便放下心来。 没想到几年后,也就是沈既明二人来到这里的几个月前,事情开始变得不一般。 起初是山路,走了几百年的老路无缘无故地漫起浓雾,村庄里的猎户频频失踪,进了青丘山的人鲜少有再走出来的。有幸逃命出来的猎户回忆,山路的走向与从前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山中也不似从前平和,林中深处甚至可以清楚地听到兽类的嘶吼声。森林里野果与树叶的清香也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腥甜的鲜血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村民们慌了阵脚,起初大家并未多想,以为是山中来了食人的猛兽,在山林中冲撞坏了山道。神狐有灵识,修为深不可测,自不会放任其胡作非为。然时间长了,山中浓雾未有消散迹象不说,反倒是庄子里有人开始做起怪梦来。凡是中招者,必是口齿不清,眼歪嘴斜,不出两日就会活活吓死在自己的梦里面,因此他人无从得知梦魇真正的内容。村民接二连三地死去,连村长的妻儿亦不能幸免,作为村长却束手无策,直到有人提点了他一句,莫不是几年前惊冒犯了神狐,如今天罚降世?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况且这个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眼下人心惶惶,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局面,翌日,村长便集结了一伙年轻力壮的男人共同将阿福绑了,准备将他送进深山里去,大体意思是惹祸的人我给神狐您老人家带过来了,要杀要挂悉听尊便。为了防止人们在浓雾中迷路,村长令每个人都在身上缠了绳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山上走,若有危险即刻返回。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其余的村民们在村口守着,自日升盼到日落,始终不见归影。 最终,回来的只有那最不该回来的一人。 阿福的身上还缠着绳子,身上脸上都溅了血,血腥的味道引来不少嗡嗡作响的蝇虫。他的面色较寻常更为苍白,似乎被吓得疯了,村长颤着声问他:你怎么其他人呢? 阿福不答,只喃喃道:都死了都死了。我求他,我说烤鸡都给他吃,别杀我。他说不杀我,他说他不杀我。他他不杀我,不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阿福痛苦地蹲下身体,两只细弱的手臂紧紧抱住脑袋,一副撕心裂肺地模样。他心智不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如今更是只会哭喊吼叫。村民们心知再问不出什么来,可事实摆在眼前,去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个活着。失去亲人的村民痛不欲生,满腔无处发泄的痛苦、愤怒、恐惧一股脑地倾泻在阿福身上,扯头发,吐口水,叫骂,殴打,阿福身上的旧伤多半来源于此。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似乎是有了眉目。阿福擅自偷窃九尾神狐的供品,惹得神狐不快,才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而村民们抓阿福去赎罪时,除他以外的村民全部丧命,只其一人安然无恙,话语间还提到烤鸡一类的话,这更加可以确定是神狐作乱。阿福大概与神狐达成了某种协议,于是神狐才留了他一命,这也是村民们一口咬定他与妖怪勾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