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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第1/3页)
那是我对生命最初始的认知。 后来他成为了玄雍新帝,殚精竭虑去做一个好皇帝,把玄雍视作生命,却再也无法成为先帝眼中的好儿子。 那天其实是并没有任何人出言阻止的,是他自己第一次反抗了先皇,把关于他叛逆凶煞的预言变成了真正的事实。 但殷洛清清楚楚听到了,有一个言语混乱、颠三倒四、就像喝断片儿了似的声音。 你不要死啊。 你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死的。 等你活着回来,我还陪你喝龙涎。 你看见那个洞窟了吗,就是那个洞窟。 对对对,就是被挡住的那个,那是我住的地方。 我还有好多好多听来的故事,你若回来,我慢慢给你讲。 他不认识那个说这话的人,但如果那个人真的存在,他不希望那个人没能等到对方回来。 他曾听一个战死的将军讲过,每个人诞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理由的。 如果他本不是被当做优秀的皇子来期待着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他只是三界之中最短命的种族之中尤为短命的那一个。 如果世界上本不应多出他这短暂的一生。 那他是为了什么理由、出于怎样的意愿,才一定要出生在这世界中呢。 是否他背负着一切不祥与不被期待降生,只是因为记得有一个人发自内心希望他活着。 是否他一次次从尸山腐水中比谁都要努力地挣扎着回来,是为了赴与那个人的约定。 如果是这样,那就请多给他一点苟活于世的时间吧。 多一年也好,多一月也好,多一天也好。 哪怕已经变成了似人非人的怪物。 哪怕苟延残喘面目全非。 哪怕耗尽短暂的余生只余骂名。 哪怕连自己也神智昏聩、忘记为何要赧颜苟活这短暂的一生。 如果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他,他想活下去。 这便是他对生命的认知了。 这便是他对爱恨的认知了。 第21章 芦苇荒村(一) 次日清晨,殷洛醒来时青泽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青泽不再提起昨晚的事情,买了些吃食放在桌上,慢慢腾进一个包袱里,再一扬手那包袱便消失无踪。殷洛看了一眼这诡异的一幕,也没说什么。 他们前后脚下楼,看见客栈一楼的一侧坐着一个说书人。 他有些年纪,大概在以前客栈生意好的时候就常驻在此,哪怕现在只有小孩子们才有闲心来听他说书,也不改那副悠然自得的态度。 他先讲了一个男人的故事,又讲了一个女人的故事。 故事里的男人是个玉面俏郎君,故事里的女人是个鬼面丑新娘。 他先说那玉面俏郎君服毒自杀,与心怡的女子殉情。 又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到那西村的员外儿子招惹了个鬼新娘,被抽干阳气,掐散了魂魄,暴尸街头。 小孩们吓得一惊一乍,讲完之后他说,这其实是一个人的故事。 玉面俏郎君原本是个读书人,有个私定终身的女子。那女子被员外儿子强取豪夺,在进员外家里前一天晚上投河自尽了。 员外儿子怕染上邪祟,花重金请了不少道士把那姑娘的魂魄锁在河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也无法化成厉鬼找自己报仇。又把姑娘投河的消息封锁了下去。 因为已经同那姑娘下了纳妾婚约,员外担心喜事泡汤丢了面子,便在领村找了个漂亮姑娘顶了投河女子的身份嫁了过来。 新婚之夜员外儿子掀开红盖头,才发现盖头底下是张皮肉腐烂眼眶深陷的鬼脸。 那鬼新娘似乎对他仇深似海,露出利齿,两下就咬断了他的动脉。 原来这鬼面新娘就是玉面俏郎君得知情人身死服毒殉情后化成的鬼。员外儿子带着不少驱邪的玉石,寻常鬼怪难以近身。玉面郎君在至阴之时穿嫁衣、描红妆服了加了符咒的毒,玩了迷惑鬼差颠倒阴阳的把戏,竟然化成了女鬼。后才借着人鬼行婚、忤逆天道,阴气大盛之时把员外儿子杀了个痛快。却也因此犯下重罪,被打入厉鬼道。 青泽结了房钱,走出客栈之后小声嘀咕:那说书人真是耸人听闻,胡说八道。 殷洛看他一眼。 青泽又道:你不信么?我好歹几万好歹是个修行数百载的术士,可从来没听说过颠倒阴阳的例子。 殷洛道:我在行军打仗时倒听说过不少转世轮回、颠倒阴阳的传说。 青泽摇摇头,道:人鬼二族的轮回机制还很粗糙,按照人族魂魄的脆弱程度,每次轮回对他们造成的磨损都不小,最多转世轮回三次,便只剩个天残地缺的残魂,只能做无人收留的孤魂野鬼。至于扭转阴阳这种对魂魄打碎重组的改变,那玉面郎君要是真玩这样的把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