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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第3/4页)
儿,满教室窜来窜去当小喇叭的稚嫩男孩,如今已经喂了化肥似的,窜到了一米八一。 背脊清瘦,有了几分少年的模样。 唯独不变的是骨里的干净与热忱。 尚阳随手挥了挥道:“明天给你。” “对了。”见尚阳答应,程城诚显然很开心,又忙找出一张来,“刚才是我忘了。这一份是给青哥的,二阳,你帮我一起带给他吧。” 尚阳顺手就接了。朝程城诚摆了摆手。 忽然尚阳瞥见了程城诚包露出了一份未寄出的快递包裹的一角,仔仔细细用牛皮纸袋包裹,花纹与尚阳手里的一模一样。 包裹地址写得是广州。 注意到尚阳的目光,程城诚捏了捏那包裹,声音有些低沉:“我找雷姐问过张雨霏的地址了。这是给她寄的……” 尚阳心头一叹。 纵然从解除了封印,从i号暴涨到i号,身形有了少年的影子。 程城诚内心里依旧住着那个在班级许愿卡上写着“友情天长地久”的小男孩。 “把地址给我抄一份吧。”尚阳朝程城诚扬了扬下巴,伸了个懒腰,“好歹也做了这么久的前后桌,帮我辅导了那么久语文,怎么着也得留点纪念吧。” 程城诚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尚阳拿手机照了地址,又看了眼手表,挥了挥手道:“行了,去考试吧。” 程城诚嗯了一声:“我等你。” 两人各自离开。 十二月的金色灿阳下,二人大步前行间,仿佛脚下踏上了金光,背着枪扛着甲燃烧着青春的燃料,无忌无畏地走向了一个勇气与汗水的战场。 · 医院里。 手术室里空气似乎总比外头低一些,给人森寒的感觉。但这其实是没道理的,医院是统一恒温系统,寒来暑往都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 或许,森寒的只是等待生死审判的氛围。 大手术层外。 一条蓝色金属长椅,尚阳与黎青并肩坐在最里头的位置。 旁边还有一个宇飞。 他穿着一件烟灰色长呢子,没系扣子,二郎腿微微翘着,潇洒又落拓的感觉,仿佛电视里随时能抽身而去的浪子。 一张一张手术平床被推了出来,家属们一齐涌了上去,得到医生们的审判,或劫后余生或难以自禁地发出声音。 人群来来往往。 尚阳、黎青与宇飞平静得仿佛被人遗忘了。 呆坐了许久,骨头都仿佛僵了。正当宇飞觉得手术层冷气冻到了骨缝里时,黎青起身买了杯三瓶水过来,递给了他一瓶:“宇哥?” 宇飞接了:“谢了。” 黎青直到坐在了尚阳身边,才将那瓶水递了过去:“尚哥,喝口水缓缓吧。” 尚阳手肘搁在膝盖上,微微垂着头,用手抓着头发。在这个姿势下,他最近瘦削了许多,以至于显得消瘦的肩胛骨格外突出。 听到黎青的声音,他抬起头接过水,却手一滑险些没抓住。 自嘲一笑,他这才发现他浑身肌肉已绷得如石头,手指牙齿都在无意识地抖。 黎青心里一痛,旋即收回了那瓶水,转手换了一瓶水递了过去。 这一次,他特地将瓶盖拧开了:“刚才那瓶水太冰了不好拿。这瓶是常温的,尚哥你喝这瓶吧。” 尚阳朝黎青勉强笑了一下,喝了口水,打湿了干涸的嘴唇。 宇飞平生最见不得这一幕。 尽量克制着不看尚阳二人,摸了一把裤兜,他匆匆起身道:“我去楼道里吸口烟。” 到了楼道,宇飞才发现了此处已被人捷足先登了。 满地烟头中间,一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人颓然坐着,夹着一根烟拼命抽着。烟雾缭绕得仿佛开了干冰灭火器。 那架势不像是抽烟,更像是无意识地发泄式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宇飞犹豫了一会儿,才坐到了那人身边。 中年男人吸完了一根烟,一摸口袋,才发现烟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