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华_第7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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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第2/3页)

  岑遥摇头,“没有。”不是骗,是怕被追问,怕透了湛超况境窘促的底儿。好歹他以前在班里是个“巨富”。

    “不说去香港了吗?你也没打听?”

    岑遥像听了个笑话,“我打听他干嘛?!我吃太饱。”眼朝外瞥,扥了扥椅子。

    徐静承先是笑,不久又陷入沉默。逾刻说:“主要,我当年真觉得你跟他是很相爱的,后来我再读大学,考研,然后实习工作,讲老实话,我再见过的好像都不如你们。”

    不置可否。雨下空了,天盖子转青为蓝,明个应该晴好。岑遥眼挺尖,倒是老远就瞄见老杜爱人肉滚滚地朝这儿来。她面目刚毅起来,身畔跟两三人,里头有个男的,高壮,文青龙白虎,戴串儿,县城贫困线上挣扎的黑社会样貌,几个人五官相似。宗亲聚首不是婚丧嫁娶,通常就是寻衅。岑遥腮紧紧一缩,烦得咂嘴。徐静承察觉,“怎么?”

    岑遥昂下巴,“那几个等会要跟我动手,麻烦你帮忙报个警。”

    “啊?”

    “没事,我去聊。”岑遥起身,从桌上筷筒里抽了根不锈钢筷,藏进裤口袋。

    徐静承瞠目,拦他,“哎!”

    岑遥朝他比个禁声,径直出门。

    雨后席地卷凉风,吹鼓他衣摆。徐静承发觉他比上学时更瘦,腰附近直僵僵,像有细索勾着他后颈子上的一块皮肤,继而朝上一提。

    如岑遥所预料,他跟那帮人起了争执。无非说,你雇了他,干你的活,他倒了,跟你脱不了干系,得赔!岑遥注目他,铿锵道,我赔你妈了个屄。脏字算号令,意味彼此话不投机,无缘再议,可以动手了。戴串儿的当即伸臂,掐了岑遥颈子,眦目喝他:“你个小瘪三,今天你不赔也得赔!”喧腾着搡嚷开,眼看要互殴。

    徐静承蹦起来朝外奔。

    接起湛超电话时,岑遥刚从街道派出所出来,过了夜八点,托小何锁了店门,正坐公交回家。算碰上群不错的警察,任凭老杜爱人一家“口吐莲花”,以三句疑问作答:凭啥?哦,你说是就是?怎么,法院你家开的?因为低微而对权利有小心畏惧感,男女听罢,均默然肃立,瞪大双眼,唾沫堆着唇上。

    岑遥不识趣,挨近老杜爱人身边,“麻烦再把我垫的钱补给我。”顿时换几道怨毒的目光,似锥似刺直搠面颊。老杜爱人胸膛鼓起瘪下,喘着乱翻马甲荷包,一叠湿软的毛票猛掷向岑遥,“拿去吧!拿去买坟头吧!”说话间,又落泪。

    岑遥如数捡起,理齐,多出的几张还她,“我买不买轮不着你家操心。”

    公交是个笔盒乱晃,岑遥胃里像煮开半袋酸水。车载频道上好死不死播个美食节目,主持人饱硕浑圆,屎到嘴里也能闭眼砸吧出响儿来。这期是探店,一家夜市的米饺,女老板铁个脸,油锅微沸,饺子白着进,脆着出,咬下灿黄一角,一车荡着“嘎巴嘎巴”的脆响,辅以嗯啊感叹。岑遥头抵窗,手捂胃,张嘴险没淌口水,“干嘛?”

    湛超委屈死了,“怎么你接我电话都跟要咬我似的?”

    岑遥闭眼。市景霓虹粘上眼盖,红红,蓝蓝,绿绿,黄黄。岑遥觉得疲累,各处松弛下去,甚至声带,似行将咽气:“嗨,你当你多香啊?国际庄产野猪肉。”

    湛超在那头咯咯笑。岑遥詈骂:“有屁快放。”

    “今晚我不回家。”

    岑遥又精神了,一个“哟”字九曲十八弯,油腻极了,“去嫖啊?”

    湛超又笑,“是!得嫖一夜呢,举报我去。是小赵,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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