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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紅樓交頸春無限,怎知道良緣是孽緣 (第2/3页)
的長官都讓新兵每人挑七八十斤的擔子幫自己走私。平時挑布匹鹽巴之類,利 潤不高,新兵死亡逃亡率大概是五到八成。因爲幫我們運鴉片賺得多,所以這批 新兵會得到較好的待遇,也許能少死幾個……」賈敏從遊擊隊開始,每說到這條 鴉片鏈條上的一方就屈一根手指,說到這裏晃晃彎起來的七根手指:「我們的煙 土害了大後方吸大煙的百姓,但是爲八路軍籌錢能治好很多敢於爲國捐軀的勇士, 給南北僞軍和中央軍都賺了外快,給桂軍買了糧食,又從軍閥手裏救了遊擊區的 一方百姓,最後讓你們多得到幾個新兵——你說我們是好人壞人?」 「當然是壞人,你們全部都是壞人!」何天寶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有苦 衷就可以販毒、就可以敲詐地方、就可以縱兵洗劫、就可以傷天害理,那麼有苦 衷是不是也可以賣國了?汪兆銘有沒有苦衷?」 賈敏溫柔地笑。 何天寶問:「你覺得我年輕幼稚,是不是?」 「是。」 「你自己睜開眼看看,世界被你們這些不年輕不幼稚的、練達務實的大人搞 成什麼樣子了?」 「是。」賈敏居然沒有反脣相譏,仍然微笑着,眼中有淚光閃動。 何天寶放鬆了緊繃的臉,問:「你怎麼了?」 「沒事兒,就是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好久沒想起來,居然還記得。」 何天寶挪到她身邊,賈敏抿嘴笑笑,伏到他懷裏,毫無徵兆地、悲慟地哭泣 起來。 何天寶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慰。 賈敏哭了很久,才平靜下來,說:「沒事兒了,睡吧。」 「有話想說嗎?」 賈敏搖搖頭,翻個身睡了。 第二天早晨,何天寶天蒙蒙亮就起身去買了早餐,回來賈敏還沒起,他把早 餐留在桌上就去商會做事了。 越近中秋要賬的事情越多,現在經濟不景氣,各個商號都有不少欠款收不回 來,何天寶既然掛了招牌,就有許多商人找來要求幫忙討賬或者協調三角債。 金啓慶老奸巨猾,早早地包攬了送節禮的事情,滿四九城亂跑地給各機關送 節禮,留下何天寶當中間人調停賬務。 連續幾天午飯都在應酬中吃,有一天局子約在玉華臺,何天寶堅決推給了金 啓慶,讓輝子開車硬把金啓慶從家裏接出來去吃這頓飯。他實在是不想面對姐姐, 如果何毓秀問他共黨鴉片買賣的事情,他怕自己會把賈敏說出來。 看着輝子押着愁眉苦臉的金啓慶離開,何天寶自己去了趟東交民巷,從一間 洋貨行拿到了自己託他們從日本訂的特殊商品。 回商會又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何天寶正忙着,新來的聽差進來說有位王先生 求見,自稱認識何理事。何天寶立刻說請,他在商會裏除了跟李曉瀅胡天胡地, 唯一的樂趣就是欺負那幾個上海鴉片販子,不替他們辦事,還隔三差五地叫一個 過來請客,其中有位姓王的最可笑,每次付賬時滿臉的肉都會一起抖動。 人帶進來了,何天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來的人不是鴉片販子,而是特務頭子王天木。王天木變節前是軍統四大天王, 他上次在金啓慶請客時突然出現「蹭飯」,又說什麼在三道高井見過何天寶,不 知道是對他起了疑心還是試探。 何天寶熱情地讓座:「不知道是您到了,怠慢怠慢。」又叫工友:「老鄭, 泡茶。」 王天木看着何天寶,那是老特務才有的眼神,友善又猜疑,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坐下先笑,然後才慢慢說:「何先生果然還記得我。」 「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您啊。」 王天木跟何天寶寒暄了一會兒,忽然轉換話題:「我今天路過這裏,進來打 擾,冒昧得很。」 「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