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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第2/2页)
低矮,堪堪到她腰部,自是架不住她突然倒下来的身子,晃神间,她已从桥上坠落下去。 “云渺渺!”重黎脸色都变了,伸手欲抓,却在她奋力一扯下,也一同掉了下去。 只听得噗通两声,溅起丈高的水花,就连随后赶来的霓旌都被洒了半身水。 莳萝吃了一惊,趴在石栏上朝下看,清澈见底的忘川水中,仿佛绽开了红色与玄色的墨滴,波光粼粼,似是一道深渊,拼命将他们往下扯。 “主上!重黎!”桑桑盘旋在水面上方,高声呼喊,传入水下,却成了沉闷渺远的声响。 忘川水凉得刺骨,坠入其中,眨眼间浑身的骨血都仿佛冻僵了。 越是深陷其中,越是恍惚,脑海中的一切似乎都在渐渐远去,似乎有一根弦,突然断开,而后零碎而杂乱的画面滔滔不绝的涌了上来。 欢笑的。 憧憬的。 怨恨的。 不甘的 有个人,一声声地唤他“阿黎”。 严厉。不容置否。 可后来,又悄无声息地染上一丝无奈。 他仿佛跌入了无休无止的深渊,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黑暗,像无数刀刃,将他捅得遍体鳞伤。 谁都不会来的 谁都不会相信他 绝望,只是一瞬间。 剩下的,不过是无尽的浑噩。 他就在这浑噩中合上了眼,连自己的名字都渐渐想不起了。 藏着卑微与固执的手,触碰到的,只有冰冷。 他想起来了。 他真的去过昆仑山。 那巍峨壮丽的,却又无情到令他心生怨恨的地方。 他就像条落水狗,狼狈不堪地从那儿 落荒而逃。 “尊上!”一只冰凉的手于这片旋涡般的黑暗中,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他满腔的愤怒与恨意,都戛然而止,被她硬拽出了水面。 “你俩还好吗!”桥上的莳萝焦急地喊着。 霓旌召出九思,将他们从忘川里捞了起来,轻轻放在桥上。 深冬的忘川河属实寒意逼人,二人浑身湿透地回到桥上,已是一身冰凉。 “咳咳咳!”云渺渺尤为受不得冻,方才将他拖出水面已是冻僵之前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所幸霓旌反应快,否则再沉下去,她可没有余力再将他拉上来了。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自掉入忘川,这祖宗便突然没了动静,她回过神来,却见他躺在河底,像是睡过去了一般,甚是吓人。 她侧目看向他,他却还有些恍惚似的,注视着地面,发梢的水滴在紧握成拳的手上竟然在隐隐颤抖。 那双漆夜般的眼,忽然像是凝了一层厚厚的霜,还不如平日里凶巴巴一眼瞪过来。 “是不是呛水了?”她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却说不上来,想伸手扯一扯他的衣袖,看看他能不能回个神儿,却不料,被一下挥开了。 清脆的一声,回响在寂静的忘川河上。 不仅是她,连霓旌和莳萝都露出了错愕的目光。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已经被拍红了。 便是没有说出口,她也能真真切切地体悟到。 他是真的,不愿再让她碰一下。 “尊上?”霓旌不解地望着他,却见他缓缓起了身,只是用余光扫了眼还坐在桥边的女子一眼,便平静地吩咐她。 “从今日起,她住在你那,暂且不必来崇吾宫你将人看好。” 平静而冰冷的一句话,竟比桥下的水还冷。 “这是。”霓旌虽茫然于他突然的决定,但身为下属,自当服从。 云渺渺望着他拖着湿漉漉的衣衫,也不施法净去水渍,就这么任由一身的忘川水顺着他走过的路滴落成溪。 像是再也不会回头了。 魔尊的记忆要开始回来咯 第二百零六章 :师父的画像最值钱 “他怎么了?在河底磕坏脑袋了?”莳萝茫然地望着他走远。 霓旌啼笑皆非:“小殿下,您是真不怕被尊上教训一顿啊。” 桑桑停在云渺渺发僵的掌心,忧心地望着她的脸色,方才拉重黎出水时那一扯,又撕裂了她肩上才结一层薄痂的伤,穿着这一身红衣,只看到一片深色从她肩头映出来,便是疼,她也没吭出一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