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第10节 (第3/3页)
说来可悲,但世情如此。 别看人人喊着“妇女撑起半边天”,实际上妇女该干的活一点没少,但套在她们身上的枷锁也从未真正被打破。 尤其在农村,女人的贞洁、名声实在太重要了。 稍有差池,便能将活生生的人给逼死。 闫桂芬顿时拉长了脸,小声埋怨道:“咱是时候给铁牛讨个媳妇了,免得他跟三狗子他们学坏了。但是这彩礼……” 家里兄弟多,以后能帮衬妹子妹婿的,那彩礼肯定不会低。 那长得一般,家里负担重,成了被人家媳妇还要时时接济娘家的,闫桂芬也看不上。 他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光明大队也算条件不错。可铁牛这混账偏就喜欢颜色好的,但话又说回来,人家长得漂亮的姑娘哪个没有一颗嫁到城里的心,还能真看上泥腿子就甘心一辈子面朝土地背朝天? 思来想去,这媳妇还真难挑。 闫桂芬顿了顿,小心地瞥着符大生,见他没听懂,她没好气地哼了哼,用手肘拐向他:“你那个儿子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每年都给你五十块钱做养老费吗?这样,咱跟他商量商量,往后五年的一起给咱们,两百多块够办喜事了。” 这年头,大家好不容易脱离饥荒,能吃个半饱。 在乡下,别说两百块,哪家愿意出八十八的彩礼,已经是大手笔了。新媳妇娘家指定向亲朋好友炫耀去。 符大生没说话。 眼底隐隐有所意动。 次日天还未亮,江糖已经醒了。 许是房间长期空置或是受了潮,她整晚没睡安稳。 半梦半醒间,只觉得皮肤上爬满了细菌螨虫,腰间、脖子、手脚……浑身都痒得受不了。而这种痒是没法深想的,江糖实在不愿意由此联想到老鼠蟑螂是不是曾经在这张床上筑过窝。 “……天黑着呢,你穷表现啥?显得你能耐啊……” 江糖穿鞋的动作稍顿:“抱歉,我轻一点,你再睡会儿。” 谢小兰咕哝一句,泄愤似地伸腿踢床头柱子,嚷嚷抱怨道:“睡什么睡,辗转反侧大半夜,好不容易合上眼又被你吵醒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江糖蹙眉,实在不理解为何会有人热衷于将负面情绪无限放大。 除了加深隔阂,无济于事不是吗? 眼见谢小兰没完没了要借题发挥,江糖也冷了脸:“说完了没?” 谢小兰噎得一口气上不来:“你搞清楚,是你扰人清梦,我不过说你两句而已,又怎么了?” 什么人啊这是。 小地方过来的就是眼皮子低,没素质,就跟隔壁苏叶丹一样讨人嫌。 那苏叶丹装模作样跟她抢房子,一会心脏痛,一会儿喘不过气,也不看看她那体格,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壮得跟小牛犊子似的。 而跟她同一个地方来的江糖呢,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清高给谁看呢,穷酸鬼。 这一瞬谢小兰下意识忘了,苏叶丹只掏出五块钱就让她改了主意的事。 她见江糖不言不语,越发来劲儿,那种面对乡巴佬的优越感登时到达巅峰。 殷红小嘴跟上了子弹的机关枪似地,噼里啪啦一顿乱喷,也不怕炸了膛。 江糖面无表情,若细细瞧来,或许能从那双清亮逼人的瞳孔里看出些许疑惑不解。她系好鞋带,起身取过外套穿上。 “闭嘴!”江糖语气不温不火,淡淡地,“你想把隔壁也吵醒吗?” 她就这么随意一瞥,清凌凌的眸子漾着微不可查的严厉,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到谢小兰头顶,肆意散漫的气焰登时熄灭了。 谢小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