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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 (第1/2页)
“放心,我神志清醒得很,绝不给二哥添乱。” 只不过一声二哥,就让吴祖清觉得抚慰。他叹息般道:“委屈你了。” “那没有的。” 须臾,一行人的脚步声传来。障子门刚开了道缝隙,未见人影便闻人声,“啊,抱歉抱歉,来迟了。” 说话的人在上座落座,其余人各自填满空位。香取旬扫视一周,将视线落在蒲郁身上,“吴先生,这位可是蒲小姐?” 蒲郁起身致礼,“香取先生,初次见面。” 香取旬道:“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对蒲小姐早有耳闻。” “是吗?”蒲郁笑得含蓄,“但愿不是什么不好的事。” “当然不是,听说蒲小姐是美人呢。” 场面话讲起来没完没了,蒲郁但笑不语。 待艺妓、舞妓入席,男人们美人在怀,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络。 蒲郁听着吴祖清同身侧艺妓讲笑,不去看。她似乎总混迹在男人们的场域里,扮演一个格格不入的角色。 席间的官员谈论起中西差异,“……西方人喜欢闪亮,而东方人反之,喜爱有时代感、沉郁黯淡的东西。” “香取先生深以为然罢?雪子特意布置房间,都是按您的喜好。” 说来说去还是暗夸香取旬有品位,不点电灯,只点烛火。 “是啊,看过不少西洋的名迹,还是觉得东方的好。”香取旬看向受冷落的女人,“蒲小姐就很有东方女子的风情呢,像朱砂膏,虽是红的,却是温润、深沉,令人看不厌。” 官员们纷纷附和,唯吴祖清不掺言。 “比起在座诸位佳人,我哪有什么风情,不过寻常妇女。”蒲郁抬眸,若有似无地瞧着香取旬,“也只得香取先生抬爱。” 香取旬道:“那么蒲小姐同我饮一杯。” 蒲郁拿着酒杯起身,到香取旬的案几前跪坐下来。用香取的清酒壶斟两杯酒,她举杯道:“女为悦己者容。香取先生,这杯我敬您。” 说罢一饮而尽,再添满酒,她笑,“这杯还请赏光对饮。” 香取旬抬手绕过蒲郁的手腕,几乎贴着她的面颊,慢慢地喝完一杯酒。 暧昧涌动,明眼人都瞧出来了。香取旬身边的梅绘娇嗔道:“香取先生同蒲小姐对饮,不同梅绘对饮吗?” “你啊。”香取旬抚了抚梅绘的脸,端起酒杯,“来罢来罢。” 蒲郁得以退回座位。 或许她自己才能感觉到,香取对她绝没有半点男女之意。他实际的想法暂且不得而知,但总不会是好意。 谈笑之间,艺妓们呈上歌舞。 其中有支出自明治时代的净琉璃《壶坂灵验记》中的歌。三味线与艺人的弹唱颇有些凄哀:“……谁曾料,鹊桥断绝,人世无情恨悠悠。 勿思量,相逢又别离,此生不堪回首。 惟羡庭中小菊名,朝朝暮暮,夜阑浥芳露。 叹薄命,如今正似菊花露,怎耐得,秋风妒?” 蒲郁往吴祖清那边偏了些,悄声讲广东话:“据说在大阪一唱这首歌,恋人就要分手。” 他好像未听见,她自觉无趣,复端坐。过了会儿,他的手盖了过来,轻拢膝盖。 “我们中国人,不讲他们的规矩。” 烛光昏沉,彼此难以看清本真模样。蒲郁心下也似蹿起幽幽火苗,可只是一瞬,她抽开了手,不再犹豫。 蒲郁扫过半醉的人们,道:“香取先生,诸位,恕我无礼,赏过歌舞也技痒,可否让我献上一曲?” 香取旬道:“啊呀,蒲小姐还会唱歌儿?” “不过是西式的。” “都好都好。” 蒲郁勾着羊脂玉烟杆起身,颔首道:“卡门。” 接着吸了口烟,起势开唱,“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烟杆在吴祖清下巴一挑,旋即施施然走到围坐中央,她眼波流转,“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她招手示意众人拍打节奏,摇摆而舞。 漂亮旋转,站定,她睥睨众生般,“……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这时,室外响起喧闹,障子门透着熊熊火光。离得近的人打开门,骇然道:“走水了!” 香取旬犹疑地看了蒲郁一眼,忙道:“快走!” 起火的是隔壁房间,火势延回廊上泼洒的油猛扑过来,纸烧成灰,门框塌下。安全出口只得后方庭院。 艺妓们的惊叫中,一官员率先跨出去,却应枪声倒地。 “不好!香取先生,是冲着您来的!”便装特务护在香取身前,目力寻找庭院里的杀手。 蒲郁正要抽出裙摆下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