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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第1/2页)
吴祖清把玩着翡翠,“嗯,你不是,但你随时可能是。” 她确定了,包括自己在内,他们全成了神经质。是在侧刀上跳大神的假面巫师,妄图借神力,却让鬼怪附了身。 “我说过,我同淮铮是一根绳上的,他陷入困境于我也不利。”蒲郁蹙眉而笑,“生死攸关,若二哥帮这个忙,我们之间什么你瞒我瞒也该扯平了。” 最后一句话触及逆鳞。 “唱的和说的到底不一样。”吴祖清轻轻松开了手。 翡翠应声落地,暗光流过,出现数道狰狞裂痕。 不能再惹恼对方,蒲郁捏出有些僵硬的娇软语气,“二哥,这东西摔就摔了,不要紧的。” “摔坏了你的东西。”吴祖清看也不看那变得一文不值的翡翠,“作为补偿,你会得到想要的。” 再三放低姿态,交出重要情报,令自己在双重生的死线上游走,只因偏爱。可她视若无睹,今次还隐去重点,逼迫他应承无理要求。 如苦寻神迹的信徒,却始终不见浓雾散去。虔诚不变,只是几近绝望。 见吴祖清拎起外套要走,蒲郁上前拥住了他,轻轻蹭他的胸膛,“我留下过夜好不好?” “你不觉得很可笑?”吴祖清抬手抚摸柔顺的发,缓缓游走至那耳朵,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蒲郁舒服地哼声,让人看不出是真实反应还是装样子。吴祖清很受用,以蛊惑语气说可怖的话:“你知留下来的结果。” “可是二哥不在,我一个人睡不好。” 话音刚落,蒲郁拦腰腾空,被吴祖清打横抱起。他的鞋底碾过翡翠,踏上楼梯。她的心跳紧跟他的步履,尽管做了心理建设,她摔倒在床时,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眼前只有给人压迫感的他的身影。 “二哥……” 没有商量的余地,皮带已将她的双手束缚在床头,接着上绳索。 他们不是二哥和小郁,是吴先生与傅太太。抑或者,是汪伪政府的吴处长与军统派来的桃-色间谍。 阵痛风浪里,那些钻心的虫像死了,山谷空寂。只有过去微弱的回音,还念着爱字。 “二哥,二哥爱我吗?”她哭着寻求真实。 他抚过那些治不好的伤口,额上的汗落在她颈窝。 “我爱你。”他说。 可唤不回真实,他们深深陷落在戏里。身与身交缠,心与心隔着洪渊,洪源里血流成河、白骨成堆。 蒲郁发了狠去咬身上人的耳朵他的肩膀。吴祖清支起上身,眼里连最后一分爱意也不见了。混沌的执念贯穿她,同时吞噬他。他们在怨懑、愤怒里较劲,像漫长的行刑。 最后的刹那,她叫嚷着,“你出去!你快出去!” 他闷哼一声,不动作了,却仍未退出去。她咬牙切齿道:“我讨厌你!” 他含着笑意,喘息道,“怀上仔仔,再讨厌也不迟。” 她瞥见两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唇角嗫嚅,泪淌了下来。 吴祖清这才起身,披上墨蓝丝绸睡袍,他又成了风度翩翩的君子,温柔地解开束缚床头的皮带与她身上的绳索。 重获行动能力,蒲郁没有半分犹豫地下床。可四肢发软,令她踉跄好几步。她不管不顾,拉开床头柜抽屉,转而又去翻别的柜子。 “我这里没那些玩意儿。”吴祖清轻描淡写道。 蒲郁一顿,转头睨着他。 “你就不能讲,”吴祖清从银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擦亮打火机引燃,“‘二哥,若我怀了仔仔,我们远走高飞罢’。” 蒲郁深吸了一口气,“痴心妄想,我死也不会做逃兵。” 烟的星火亮红,有人心底的念想熄灭了。 “不要你想要的了?” 蒲郁忽然笑了,“其实我偶尔会觉得委屈,可一想到那些无端受残害的普通女人,比我苦痛千万倍,我们这些本该给予庇护的国家机器,是没理由、没资格觉得委屈的。” “你这样类比?” “有差吗?没有你,我也会上另一个目标的床。”蒲郁顿了顿,“啊,还是有差别,至少二哥让我受用。” 放肆话愈讲愈无底线,她笃定他会去办的。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一种比被迫卖娼还难受的交易,说到底因为他是二哥,怎么都还是小郁的二哥啊。 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吴祖清想看看今晚的月亮,与多年前的月亮有什么不同。他拉开了呢绒窗帘,月悬枝头,雾蒙蒙。 蒲郁赶忙上前,唰地拉拢了窗帘,“你不要命了!” 他是“汉奸”,随时可能遭到暗杀。 “小郁。”吴祖清转过身来,给人温情错觉,“一九三三年,我定做了一对婚戒。我以为其中一只会戴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