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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第2/2页)
统不是没有过。 傅淮铮压抑怒意,“怀英,你太无法纪了。” “也许,”蒲郁放下剪刀,直身道,“我是说也许。我可以从他身上获取情报,那他对我们就还有利用价值。” “放长线钓大鱼,只会生出无穷小鱼。” 傅淮铮与吴祖清几乎没有相同之处,除了资深情报分子皆有的谨慎、多疑。 蒲郁为自己的想法而发笑,“淮铮,欲速则不达。” “人是你放跑的,你跟我说这个?” “至少我帮你确证了,稽查组不必再搞得人心惶惶。” “搞清你的立场先,不是帮我。” 蒲郁抿了抿唇,“那么你来,是质问我,还是处分我?” “这件事还没有报上去。”傅淮铮说罢觉得气短。 “多谢。这份情来日再报答。” 傅淮铮静了会儿来收敛情绪,平缓道:“怀英,我不要你报答,也不用你念什么情。你只需要记得,有我在你身后,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回头。” 他甚至没有问吴家的人的下落便离开了。 他好到,好到令她对自己生厌。 版房似乎有许多尘埃,纷然落下。过很久她也没喘过气来,手中的绢料被剪了个稀烂。 吴家的人悉数不见,蒲郁还得在人前打点。 先借青帮陆老板的交际关系,让医院给蓓蒂开了长假条。 接着找来一位善于此道的同事,仿万霞的笔迹与书面习惯,写了一封信。又找来邮电检查处的旧识,盖上邻省的邮戳。寄给了孙太太。 傅淮铮晓得这些事,但不说破。 白驹过隙,汪伪政府在上海正式成立。 吴家的人风光返沪。只因,吴祖清官拜汪伪政府,任特别警务处处长。实际就是特务组织,由76号管辖。 吴祖清如愿成为76号的头目之一。 是日,汪伪政府协下部门举办了一场隆重的社交活动。无法为活动冠以具体“什么会”,有演讲、有歌舞、有冷餐与酒。参与者的身份更是繁杂。 旭日旗、伪青白旗交错悬挂在各处,还有“东亚”等大字标语。 蒲郁以傅太太的身份受邀,傅先生正在同演艺协会的大人物——特高课的日向柳文——把酒言欢。 闷沉的形式终于过去,舞会乐声响起。傅淮铮让侍应生捎口信让蒲郁过去,日向柳文听说蒲郁会讲京都话,颇有些亲切地寒暄了一番。 “夫人,我可否请您跳支舞呢?” “当然了。日向课长邀请,是我的荣幸。” 日向柳文其貌不扬,谈吐却是有些风趣。蒲郁笑声不止,日向柳文还有分寸地夸赞,“夫人是很爽朗的人呢。” 不过,蒲郁深知日本特务善于伪装,剥落这层面孔,底下是残暴真身。 就要忘记什么的时候,她跳错了舞步。 喧腾的人群中,姗姗来迟的某人就在不远处凝望她。 日向柳文顺着蒲郁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吴先生,近来的红人。看样子夫人也认识?” “我的客人。” 日向柳文打趣道:“只是客人?” 蒲郁垂眸浅笑,“只是客人。” “那么,去问候一声吧。” 将好一曲终了,日向柳文引着蒲郁步出舞池,又唤来傅淮铮。新人旧识,悉数出现在吴祖清眼前。 他意外地平静。嘲笑自己像座冰冷机器,将微不可察的情绪捋了过去。 愈来愈多的人聚了上来,蒲郁宛如壁花,除了礼节性的交谈几乎不出声。她没法像他那样波澜不惊,但至少可以做姿态。 须臾,蒲郁去洗手间补妆。出来后就在露台呼吸暮春午后的空气。 早开的栀子花出了墙,她踮起脚跟去嗅,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眼。 仍是那小猫儿。 吴祖清到走廊上来寻清净,不经意看见这一幕。 双腿不大听使唤地走近,临到跟前不晓得说什么,递上打开的镂空花银烟盒。 她像是受了打扰,敛了自在神情,淡然道:“谢谢,我戒烟了。” 银烟盒收了回去,他道:“戒了好。” “因为我先生不吸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