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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第3/3页)
有盖过不提之意。二人联手将罪名推及前任会长头上,暗地里仍在角力。 谁不知老冯奉行中庸之道——在大部分人眼里即是优柔寡断,譬如高教授一案,设计高教授背负罪名,还将高教授保出狱。老冯做不出贪污之事,就算做了定是受青帮老板指使。 总归是青帮的烂账。青帮分派系,商会里分派系,各有笼络。明眼人看得出,李会长背靠南爷。当下因太子爷暴毙一案,陆俭安为肃清内部,重提此案,南爷成了众矢之的。 不同以往派系间的小打小闹,南爷同陆俭安彻底结下梁子。丢面子,还是连命也丢了,要看南爷最终怎么选。 “老冯下台后,我们商会人心皆散啰。”孙董事以茶盖拂茶,呷了一口。 “还有孙董啊,我们后辈皆仰仗你。”吴祖清拱手道。 “嗬,你把李会长置于何处?”孙董事晙他一眼,转而笑起来,“老李这步棋还是走险了,不该低估你。” 李孙之争跃于台面,商会众人各投阵营。李会长放弃了吴祖清,给孙董事拣着了。而后才发觉吴祖清办事利落,不声不响。当然孙董事口头上不会承认的,“商量怎么解决高松文的事情时,我便觉着你有能力。现在有你在身边做事,我也松泛许多。” “承蒙孙董青睐。” “你同我不要客气了。待会吃过饭,老婆子要打麻将的,你也上桌打几圈?” “应当的,只要尊夫人不嫌弃我牌技不好。” 孙董事大笑,“她巴不得嚜!” 是夜,吴祖清果然在孙太太的牌桌上撒掉大把洋钱,其余的牌搭子都笑,“吴先生真该练练了,做生意哪能不打麻将的!” 孙太太道:“你们这些赢了钱的,还打趣起来了!” 牌搭子又道:“哦唷,孙太太荷包塞鼓了还贪多呢!” 这时佣人到厅门边来禀:“夫人,有个小裁缝来了。” “哦,小郁师傅是吧?我这就来。”孙太太将筹码往牌桌抽屉里一丢,起身让旁观的客人入座,向众人解释道,“原来常做的老裁缝回乡了,这嘛吴先生介绍了静安寺路赫德路那间张记,往常过路没进去过,没想到张师傅手艺好的咧!” 孙太太往楼下去了,二楼这一隅麻将牌哗啦啦声再起。其中一位戏言:“吴先生对租界比我们还熟门熟路。” “哪里。”吴祖清摸到一张三筒,打出去,“我也是凑巧在赫德路住过一阵,衣食住行嘛,现在解决了两样,余下两样还看各位卖不卖我情面了。” “那你是找对人了,这上海滩好吃的好玩的,没有我不晓得的。” 众人边说笑边打牌,走了一圈,吴祖清清一色海底捞,大胡。 孙太太也送走了裁缝,回到牌桌旁。他们道吴先生方才赢了,孙太太道:“不是让人家练牌技,牌技上来你们又不高兴了。” “只怕孙太太才是吴先生克星!” “哪儿的话……” 许久后,吴祖清从孙公馆出来。他上了车,拍椅背叫醒司机。 司机抹了把脸,打起精神发动车。正要调头,吴祖清道:“往赫德路开。” 司机一愣,“先生不回家?” “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司机讪讪,踩油门将车驶出去。 公共租界绿化面积比不了法租界,黯淡的电灯光秃秃杵在主干道两侧。吴祖清在这空无一人的路上寻人,回过来神来,笑了。他不知这是什么心情,其实他知道,但不愿道清。 他该制止这念头,可愈克制愈疯长,在心底盘根错节。 车开到原来住的弄堂口,吴祖清让司机停车。 洋楼楼梯间有盏灯发出滋滋声,忽暗忽明。蒲郁没太在意,可灯一下暗了,令她不禁瑟缩。近来累坏了,无时无刻精神紧绷着。 渐渐地,听见楼下响起脚步声。 蒲郁觉着这频率、轻重熟悉,却按捺着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