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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第2/3页)
这些时日是有些猜疑的了。不说破,是给他还留个生的念想。 哪知,当晚高教授自缢于家中。三日后被邻居发现,巡捕房接到报警来查探,发现屋子被收拾过了,很干净,书房的桌案上放着一封遗书,遗书底下是刊登假供词的报纸。 吴祖清状似未多在意,饮酒却尝出几分苦涩。 生生死死,见得多了,这时忽而生出少年郎般的意气。 他怨自己是提出篡改供词的那个恶人,但谁又不是恶人? 今次不再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了,涉及派系纷争。初入阵,当是这般难捱的。 “真的吗?”蒲郁抿唇笑了, 吴祖清愣了一下,“余料也属于那张面料,不想被裁下来。” “你糊涂了,你使剪刀的最终目的是要做衣裳的,舍不得料子怎么行?” 吴祖清觉得抚摸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月夜的风,是忽而滴落此处的山林间的清泉。 于是他被牵引着,很轻地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来做二哥的镜子罢。” 当时戏院那么多跌倒受伤的人,偏生搭救了蒲郁一把。吴祖清也说不清为什么,许是那翠色旗袍太惹眼。 学手艺的过程培养来的,蒲郁惯于留心细节、揣摩人心,似一面透亮的镜子。凭过人的感官记忆,蒲郁从特制香烟的气味上发现他的秘密。不同于往日在客人身上发现的,这秘密令她枯燥的生活惊起波澜。 宛如井底的人寻到绳索,她要探究到底。 吴祖清放任她玩儿,不自觉也跟着沉了下去。甚至只是看她一会儿,他整个人就会放松下来。 今次,他竟向她倾吐了心事,尽管是晦涩的比喻里。 或许他必须收下这面镜子。 “二哥,”蒲郁一顿,“二哥,镜子任何时候都在。” 我任何时候都在,当你需要我的时候。 “好。” 吴祖清隐约感觉到蒲郁所言的“镜子”,并非告解与聆听的关系这么纯粹。 她在她独自的侦探游戏里大获全胜,可还渴望别的。是什么,他暂时不愿深究。 “明晚空出来,请你吃大餐。”吴祖清起身道。 蒲郁跟着站起来,“其实我不在意的,蓓蒂她们有的,我不一定要有。” “哦,得意了。” “没有,二哥很忙的,我不想麻烦。” 吴祖清眉头微蹙,“以后不要让我讲两遍。” “喔……”蒲郁藏住笑。 不过少顷,他们之间的气氛产生变化,没有距离,平等了。 吴祖清走进楼里,看蒲郁没跟上来,唤道:“小郁?” 蒲郁指着天空,回眸道:“二哥,今晚的星星好亮!” 门壁遮挡了他的视线,但他看见了,最明亮的星。 第18章 经营进出口贸易赚钱,但更让洋人赚得盆满钵满。吴祖清不愿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全运往大洋彼岸,借这次在上海开分行之际,准备转移重心到实业上。 实业兴邦,利利商行看准纱业。造纱有好几家在做,若想让纱厂具有竞争力,他们需购买新式的车床与技术。 位于法租界的大饭店里,吴祖清正为这事谈生意,在场的还有利利商行的经理、外聘作法律顾问的讼师,以及翻译文苓小姐。 散席后,吴祖清把文苓单独留下。佯装闲聊一会儿,说起正事。 “刘司机没有问题。”文苓道。 上次吴祖清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