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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第3/3页)
吴祖清微哂,“他们为了什么?” “暂时还没得到消息,据我们推测,武汉方面给了‘花蝴蝶’很好的条件。” 枝头雀声唤醒清晨,蒲郁起晚了。施如令与她一同出门,诧异道:“你在张记通宵了么?我等你等得都睡着了,你回来也没发觉。” 吴家的车没有如往常一样等在楼下,吴蓓蒂站在楼梯口,一见施如令便说:“二哥留了个口信,说是车子出问题还是怎么的,反正我们今天得搭电车去学校了。” “好呀,蓓蒂小姐难得体会一下我们凡人的生活嘛。”施如令轻快地迎上去,挽住吴蓓蒂的手臂。 “什么啊,见缝插针地骂我!” “我可没有。” 蒲郁带着笑意说:“那我送你们到车站吧。” 女孩们并肩走在马路上,靴子踢起长裙后摆,辫子轻晃,春光无限好。 电车开走之后,报童的吆喝声渐近,“看咯!礼查饭店大事件,惊骇沪上!” 蒲郁买了一份报纸,边走边翻看。 头版说沪江大学史学系高松文教授为独子讨还公道,闯入江浙商会的酒会,用枪打掉水晶吊灯的一枚玻璃坠子,搞得人心惶惶,最后被巡捕押走了。 次版写冯会长第四女公子叔蘅女士出逃酒会,至今下落不明。附一张冯会长险些从饭店楼梯上摔下来的照片。 全是关于礼查饭店与冯家的闹剧,火车站的事丝毫没见报。蒲郁路过卖报的书屋,翻了好几份报纸也没找到,仿佛只是她的臆想。 可她分明记得他看她的眼神,与他的温度。如此真实,超越现实。 到张记时,蒲郁感觉到制衣间的气氛不同往常,工人们闷头做事,都不看她的眼睛。 蒲郁小心翼翼地上楼,在拐角远远看到账房里的师父,像看电影时银幕忽然出现一张惊悚的面孔,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张裁缝招手让她近前,“昨天去哪里了?” “找阿令。”蒲郁紧张得咬到舌头。 “那我要问问阿令,有什么事能让你讲都不讲一声就走。” “……师父,我撒谎了。”蒲郁扑通跪地。 张裁缝从椅子上起身,手持三英尺长的木尺,一下打在桌角上,“反了你!莲生不省事就罢了,你也拎不清了,帮着做这样的糊涂事!” “不是的,师父,我只是不想惊动师父。” 又一尺打下来,这次弹到她手臂上,稍稍吃痛。张裁缝没想到会打到她,愣了一下,可还生着气,不好说关切的话。 蒲郁看师父不说话了,以为师父等自己解释,便快言快语道:“若师哥他们没走成,我不是把冯四小姐的秘密捅出来了吗?师父从前教导,我们要保守客人的秘密……” 张裁缝吹胡子瞪眼,“倒是我的错了!” “是小郁的错,请师父责罚!”蒲郁伏跪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做了好了挨打的准备。 张裁缝长叹一声,“多的是要责罚你的。起来,我陪你上冯公馆。” 冯公馆的电话清早打到张记,管家客气地请女师傅小郁去一趟。张裁缝问询何事,管家提到了莲生师傅。无需多听,张裁缝晓得大事不好了。 他们张记的多少知道莲生对冯四小姐的心思,都以为是单相思。前一晚冯公馆有急事找,他还觉得派小郁去是一个好决定,避免了莲生与冯四小姐的独处。不曾想他们早已暗通款曲,小郁还是他们的联络人。 张裁缝气不打一处来,想给蒲郁几棍子,还是没狠下心来。 师徒二人沉默着来到冯公馆,张裁缝被留在偏厅,蒲郁被女佣领了进去。他们明白,冯太太还是给张记面子的,不想抹了师傅的面子,先让“当事人”进去。 公馆路边停着车辆,厅堂却很安静,蒲郁还奇怪来着,来到宅邸二楼的客厅,果然看到一群人。吴祖清也在其中,低头听旁人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