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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枝 第68节 (第1/2页)
从微博退出来,程濯不得不提醒他:“就你现在这个热度,怎么出门?” 还喝酒?再多条新闻? “早就想好了,去老城区,就十四中附近那家大排档,现在学生都在晚自习,哦,那家大排档你洁癖从来没去过,走吧,带你找回丢失的青春。” “喊沈思源么?”程濯不太擅长安慰人,万一徐格到时候喝上头,要大吐苦水,他十有八九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恋情受创且不提,发小情意也要跟着遭殃。 徐格忽的笑了,又无语道:“我真的服你,目下无尘的程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微博,客人误伤客人误伤!” 程濯看到了,但没有点开图细瞧,哦,原来误伤的是沈思源。 “他?” 徐格应着:“昂。” 程濯适时练习一下同理心,关切道:“伤到哪儿了?” “小拇指割了个一厘米的口子,人已经住院了,他自己要求的,老子还给他开了vip病房。” “……” 程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觉得魔幻,低低应了声。 “位置发你了。” 有人就爱搞忆往昔那套。 烟熏火燎的大排档,半露天的灶口,重油重料呛出半条街的烧烤味,塑料的白桌红椅,程濯第一次坐。 徐格一瓶啤酒下肚,已经回忆到高二了。 “她就在谭馥桥那个破篮球场,跟纪枕星告白,我在旁边给她放的烟花,那硫磺味死熏眼睛,给我整得眼泪哗哗的,她后来给我发消息说,好开心啊,我心想,行吧,你开心就成,被熏瞎也值了。” 程濯对高中没什么很深刻的记忆,那还是他不能自洽的沉默时期,他对外界缺乏交流与关注。 给徐格倒上酒,劝了一句慢点喝,半点作用没有。 徐格一口闷完,眼角都是红的,看着程濯说:“濯哥哥,你是真潇洒,我不是咒阿姨和奶奶啊,我就是说一句,没了谁你都无所谓,什么情都困不住你,不像我,我高中那会儿就觉得我完了,我从小跟她屁股后面,她鸟也不鸟我一下,转头就跟别人爱的死去活来,我真的失败透顶。” “前女友都是失败透顶得来的。” 徐格脸色不自然,“别戳我伤口好吗,我想不到有今天,我没指望过。” 徐格问他:“你还有指望吗?” 指望这词,跟希望又不同,两个字念出来就有种脚踏实地的安稳,程濯手里捏着透明的塑料杯子,自顾念一遍。 良久后,松出一口气。 “我想过很市井温情的生活。” “哪种?” 程濯也不能说清:“大概一日三餐,买菜做饭?修空调,买灭蚊水,算月账,去居委会兑米,在海鲜市场买到快死的鱼回来被骂。” 徐格顶着一张酒热烧面的大红脸,目露不可思议,“你……你这说的什么,这都在哪儿看到的?” 说时没有过心,程濯稍静就想起来了。 这是孟听枝说的她爸。 啤酒见底,他启了新的放在徐格面前。 徐格激动地嚷嚷:“你跟我一起喝啊,我要你来跟我当监护人的啊?喝啊,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怕,你是不是从来没醉过?你那么有分寸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少绷着,你要试试失控的感觉。” 程濯看桌上的绿玻璃瓶,“啤酒怎么醉?” 徐格:“……” 大排档能入口的红酒是不敢想了,徐格朝店面里的老板娘喊:“有白酒不?来一箱!” 程濯:“四五十度,你疯了?” 徐格笑嘻嘻,他笑起来特蛊惑人,一排白牙,单单纯纯一条奶气傻狗样,“早疯了,我不疯我敢跟乔落在一块?” “我估计那会我没回过来神,就跟做梦似的,衣服都脱了,我不敢碰她,她一脚把我踢下床,没两天她二姨就过来领我去看中医,毕竟是长辈,我就去啊,我什么都不敢说。” “我寻思我虽然女朋友是交多了几个,但我也没滥交,体检也按时做,我没毛病啊我。” “那老中医走上来就抻我眼皮,又扒我舌头,看半天说,这孩子肾脏功能没问题,就是有点作息不正常,开点药调理调理,我就日——绝了,谁肾有问题啊,真的是,我他妈还要吃多少爱情的苦啊我。” 声音一扬,别桌的客人都看过来,本来他们两个就是颜值能打的,被人盯着看也正常。 徐格脸红,微卷的额发被自己一通揉,乱糟糟的,像只在外吃了败仗的大型犬,旁边那大哥先看他脸,接着目光往他肚子一挪。 跟找肾似的。 徐少爷这脾气说起就起,一拍桌,梗脖子怼上去,“你瞅什么瞅!” 大哥不是闹事人,一脸莫名,程濯上去劝住要借酒发疯的徐格,转头跟服务员说,隔壁那桌的单他们买。 服务生再过来,在他们的单子上又夹了一张,顺带送来了刚刚点的白酒。 徐格还拿喝啤酒那架势喝,半杯下去,差点喷呛,不止脸红了,连脖子根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