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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2/2页)
这些人,因为东淑虽然是正室夫人,但是这些姨娘很不把她放在眼里,极少过来请安。 这次特意来,自然是醉翁之意,因为李持酒昨晚上歇在这里,所以她早早地过来想看看情形罢了。 甘棠便板着脸道:“孙姨娘来的真早,奶奶还没吃完饭呢。” 东淑却仍如平常,示意她将东西收拾了去,才问道:“你吃饭了?” 孙姨娘行了礼:“已经吃过了。奶奶怎么不多用些?奶奶的身体需要大补才好。” 东淑道:“多谢,只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再补也不过如此。” 孙姨娘偷偷打量她的脸色以及举止,闻言忙笑道:“奶奶哪里的话……正是好年纪,万别说这些。” 东淑看她鬼鬼祟祟的,心里好笑,便故意站起身来,嘴里“哎吆”了声,抬手扶着后腰。 孙姨娘的眼睛顿时直了。 东淑叹了口气,扶着甘棠的手站住,却并不说别的,只叹道:“差点忘了正经事。” 甘棠问道:“奶奶说什么?” 东淑道:“昨儿晚上侯爷嚷嚷着要吃汽锅鸡,过桥米线,还有红烧鸡枞……说非吃不可的,我本来想亲自给他做好讨他欢心,可是这会儿腰疼的了不得,这怎么办,侯爷若在这里吃不到,只怕会不高兴。” 甘棠当了真,忙道:“那、那……不如奴婢替奶奶去做吧?” 东淑叹息道:“侯爷不喜欢底下人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 孙姨娘在旁听了这句,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当下竟只匆匆地又说了几句,便告退去了。 甘棠本来没回过味来,过了片刻才跺脚叫道:“奶奶,你刚刚怎么当着她的面儿就说了,她也会做这些,倘若她抢先做了去讨侯爷的好,岂不是让她占了便宜?” 东淑道:“这样好的便宜当然要人人有份。你过来……” 让甘棠靠近,就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话。 甘棠吃惊:“要、要这样做吗?” 东淑道:“你听我的就是了。我是主子,说的话你得听,知道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仍是柔柔和和的,语气却透出一种不容分说的笃定,甘棠呆呆道:“知道了!” 眼见要到吃中饭的时候了,苏太太肚子里骨碌碌的叫,实在忍无可忍,便问道:“今儿的中饭怎么这么晚?” 大丫鬟叶红笑道:“回太太的话,方才奴婢去看过,才知道今儿厨房都给人占了。” “这是什么话?”苏太太诧异。 叶红道:“听说咱们侯爷今儿想吃过桥米线,汽锅鸡还有红烧鸡枞,孙姨娘跟王姨娘从一大早都在厨房里呢。”叶红实在没好意思说,就连苏太太这房里的几个丫鬟也还蠢蠢欲动,恨不得自己占了那厨房。 苏太太皱眉:“那她们从早上闹到现在,也该煮好了吧?” 叶红笑道:“一个人在的话只怕早好了,可是多了个人,自然绊手绊脚的。”这丫头说的也够含蓄了,何止绊手绊脚,两个姨娘互不相让,又偷空给对方搞点破坏,一来二去,厨房变成了战场,战线拉得非常之长,战果却很稀疏。 苏太太饿得很,越发心火上升:“这些混账实在胡闹,让她们赶紧都退出去,别耽误正经差事。” 说了这句又道:“以前都是少奶奶做的,今儿她没动手?” 叶红道:“少奶奶就算想动手,那也挤不进去啊。” 苏太太翻了个白眼,又催道:“快去看看做好了没有,中午侯爷未必回来,有做好的米线,汽锅鸡之类,先弄些来我吃。” 叶红笑着去了,过了半天,果然叫丫鬟端了两道菜上来,王姨娘的米线,孙姨娘的汽锅鸡,苏太太问:“怎么没有鸡枞?” “咱们回来的时候带的鸡枞干本就不多,之前两位姨娘争着要做,泡的泡扔的扔,都弄坏了。” 苏太太吃不到鸡枞,又心疼那么贵的菌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替我去骂她们几句,让她们收敛些!” 两位姨娘仅存的战果给苏太太缴获了去,又给骂了一顿,都有些悻悻的。 她们两个虽是妾室,但李持酒喜新厌旧,又秉持家花不如野花香的作风,当然把她们两个也扔在一边干巴巴的。 孙姨娘从东淑那里听说消息后本来抢占先风的,谁知王姨娘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也紧随杀到,如今居然是两败俱伤,两人只好从满地狼藉的厨房撤退出来,垂头丧气地各自回房。 东淑在房内听甘棠马不停蹄地转述战况,笑道:“有趣有趣,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甘棠似懂非懂,便问东淑:“难道两个姨娘是蝉,太太是螳螂,奶奶必然是最高明的黄雀了?” “瞎说,”东淑笑道:“我明明是岸上看戏的人。” 甘棠苦笑:“可如今东西都给她们用了,也没得给侯爷做的料了,要不要叫他们再去买?” 东淑正是不愿意下厨,才故意用了这一招祸水东引,当即制止:“别多事。” 当夜李持酒在外应酬,很晚才回来。 东淑早已经睡下了,甘棠却如热锅上蚂蚁般在外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