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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姨正在来的路上,通平街堵住了。”挂断电话,阮斐笑着向阮尚粱汇报通讯结果。 “节假前夕是这样的,她就该让司机绕开通平街这条路,如果改走太河那条路,说不定早到了。” “水姨这些年鲜少回岚城,可能对地形有些记不清。” 阮尚粱抿抿唇,摇着蒲扇,没再吭声。 阮斐顿时生出几丝悔意。 她张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讲。 “一眨眼,你爸都走了六七年了。” 阮斐刚背过身,杏树下传来苍老又怀念的嗓音:“明儿元旦,你同你水姨去给他上两炷香。” 阮斐垂着头,嗯了声。 但凡李水伊回岚城,他们都是要去墓园的。 其实李水伊同他们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阮斐八岁时,父亲阮天琪同她生母简秋离婚,辗转几年,阮天琪遇见情投意合的李水伊,原本打算结婚的他却在婚礼前夕查出脑癌,已是晚期。在他坚持下,婚礼取消,没隔多久,他便走了。 失去主心骨的那段艰难岁月,李水伊留在岚城照看阮天琪留下的老人与孩子,长达两年之久。 事实上,他们与李水伊虽没有血浓于水的羁绊,却早已胜过这世上大部分的法律关系。 傍晚六点,李水伊拎着行李箱,踩着浓郁暮色进门。 小院弥漫着诱人肉香,温馨极了。 阮斐奶奶将烧好的菜都置在暖桌上,一家人围坐暖桌,欢笑不断。 晚上阮斐同李水伊住一间房。 洗完澡,李水伊随手从行李箱翻出件红色大衣,扔给灯下盯着侧金盏花出神的阮斐。 “这什么草?长得怪寒酸的,你怎么越来越像你爸,整天围绕这些丑花丑草打转。” “它不丑,开春就会开花,很漂亮的。到时候我传照片给你看。” “别别别,忙都忙死了,谁有空看你的花。” 过了两秒,李水伊改口:“算了,你到时发我,我有时间就随便看看。” 阮斐嘴角含笑,用手抚摸大衣上好的面料:“送我的?” 李水伊已躺到床上,含混不清地咕哝:“我本来准备买给自己的,但我年纪大了,哪稳得住这招摇的颜色,只好便宜你了。” 阮斐对李水伊的性格门儿清,她爱惜地仔细把大衣挂好,说:“我明天就穿。” 李水伊唔了声,疲倦的眼底突然生出两分笑意。 元旦是大节日,雀桥年年都有灯会。 因岚城去年被评为文化城市,今年的灯会更花心思,目的是推广花灯这项传统民间工艺品。 中午从墓园回来,李水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