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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一个与自己不同的人,就做出一副长辈样,恨不能耳提面命。” 纪初霖连连点头。 他却又注意到,提到汴京城时小梅的目光中带上了一层喜色,但也只是须臾,那种欣喜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愁绪在眉间堆积,像是暴雨将至时的暗云。 纪初霖冷静注视着小梅的神情变化和动作。 她拿茶盏时的动作轻柔又优雅,品茶时只是浅酌,不疾不徐。她肤色很白,手细嫩光滑,脸上的皱纹也不多,和平日在乡间劳作的妇人截然不同。 而且,不管何时何地,小梅说话时都带着淡淡的媚态,总是刻意又不经意地勾引。 纪初霖似有所悟,却又不说破。 只是再度问起汴京城。 小梅却不愿多言,只说那是个不错的地方,少年公子结伴出游,很深的夜晚,路上的灯笼都亮着。街上满是行人,处处各色吃食。柳枝摇,桂花香。汴河上,处处游船画舫,到处管弦歌舞。 说话间,小梅眉眼中的光渐渐暗淡下去,终于愁绪深重,最后怨气沉沉。 纪初霖也就断了这个话题。“小梅姐姐来我家是想要何事啊?” “纪少爷倒是说笑了。犬子与令正同辈,你却叫奴家姐姐?” “令正?什么鬼?” 小梅微有些惊愕,那种神态却又一闪而过。只是笑道:“犬子与尊夫人同辈。” 纪初霖懂了。“好的。阿姨、不,伯母你好……” 小梅抿嘴轻笑。 “伯母你来这里是想要说什么?” “奴家最近听说,纪少爷不能人道。” 纪初霖眼睛微微向上一翻。“伯母是来嘲笑我的?” “倒也不是。”小梅指了指伸手垂头丧脸的鹿归林。“犬子最近对春和思念得紧。” 鹿归林未开口,他只是气鼓鼓瞪了娘亲一眼,复又将头深深埋下。偶尔微抬头,目光落在乖乖坐在纪初霖身畔的春和身上。手紧紧往下拽了拽衣角。 纪初霖回味着小梅的话,悟出味后,面色微微一变,复又笑了。“原来如此。伯母您是想要表达不要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意思吧。嗯……这话太难听,文雅点儿该怎么说来着?” “莫辜负了女儿韶华。”小梅淡然笑着,将茶盏搁在桌上,无声无息。 “伯母还是个不得了的文化人啊!” “奴家也未曾想出生书香门第的纪家少爷全无半点文人气息。” “没办法。我毕竟是疯子。”纪初霖回以微笑。“伯母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只是伯母,我娘子年纪还小。” 小梅捂嘴轻笑:“纪少爷还真是个怪人。汴京的不少贵人都喜欢这个年纪的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