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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如手足,情郎如衣服 第37节 (第2/3页)
此时山风轻轻,掀动穆明珠的袖口,使之如振翅欲飞的金蝴蝶,要往那尚且滚烫的红泥小茶壶上扑去。 孟非白仍是垂着眸子,不动声色把那茶壶挪远了些,口中道:“此事殿下何必求于在下?孟都督虽是在下族叔,却是朝廷的都督。殿下在扬州城中,拱卫殿下安危便是孟都督的职责,又何须在下说什么?” 穆明珠笑道:“凤阁侍郎陈伦当初大约也是这般想的。” 然而现下陈伦已死,连凶手都未能查明。 孟非白默了一默,语带深意道:“殿下不往暗处行,自然不惧魑魅魍魉之徒。” 如果当初陈伦只是来扬州城查水灾溃堤之事,查刺史李庆失职之罪,那么多半可以安然无恙走出扬州城。毕竟一处堤坝,就算修筑之时有贪腐,也不过万金。而自世宗时刑罚宽松之后,对于官员的惩处就越来越轻;世家的声量越大,便越讲究“刑不上大夫”。此时若有官员受贿渎职,轻一些便是让这些官员面壁罚站,重一些便是叫他们回家喝粥。只要不曾出动黑刀卫,现在的官员想入狱都不太容易。因陈伦之死,原扬州刺史李庆倒是入了狱,但至今还未受任何审讯,只是在狱中喝粥而已——说不得他喝的粥,比城外灾民所吃还要好上许 多。 孟非白一代巨贾,商队往来之处,若想畅通无阻,自然都拿银钱打点好了关系,也有他的渠道与消息网。他既然在扬州城大明寺中已有一月有余,对于陈伦之事定然也有所耳闻。他现下对穆明珠的提醒,不过是印证了穆明珠早已有的猜想。 陈伦之死,并不是死于明面上所查之案,而是在扬州城内查案之时,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才惹祸上身、落得沉船江中的下场。 孟非白此时其实是在规劝穆明珠,要她不要重蹈陈伦的覆辙。 穆明珠一扬眉,望着孟非白,低声道:“若本殿偏要往暗处行呢?” 孟非白抬眸细细看她一眼,声音仍如清泉水一般,温和低柔,“据在下所知,殿下此来乃是为了修缮大明寺。查案的事情……”他瞥了一眼于小院门外守着的黑帽都督,自方才一见,这位齐都督的视线便不曾离开过公主殿下,“另有旁人来做。暗处的人,有暗处的生存法则。殿下生来光明,若执意往暗处去,那在下只好……”他抿了抿唇,“只好于佛前为殿下祈愿一番。” 穆明珠笑道:“祈求佛祖让本殿少些苦痛而去么?” 孟非白被她逗得勾了勾唇角,口中低声道:“不敢。” 穆明珠同他说笑几番,渐渐摸清了此人脾气,至此正色道:“只要郎君同孟都督说上几句,本殿至少便能活着离开扬州城。暗处的生存法则,不正是强者为王么?” 前世经历过宫变那一夜,穆明珠早已深知,乱局之中,什么仁义礼智信,什么君臣父子,都是虚的,唯有兵权,唯有握在手中的兵权才有力量。皇宫之中,千人精兵,便可取帝王头颅。兵临城下,勾通内外,万人骑兵可破重镇。在这扬州城中,手握上万府兵的孟羽孟都督,便是绝对的力量。真到了危急关头,法律上写的什么调兵必须有皇帝手符,全不用管。兵在谁手,权力便在谁手。 孟非白也止了笑意,正色回望向穆明珠,手指摩挲着微凉的佛珠,一时没有回答。 穆明珠盯着他,轻声道:“只要郎君助我一臂 之力,事成之后本殿便将那鲜卑奴赠予郎君。”她眨眨眼睛,笑道:“以全郎君放生之善念,如何?” 孟非白睫毛一颤,望着穆明珠的双眸微睁。 此时天光清湛,穆明珠看清了他的眸子,是淡淡的茶色,颇有几分温柔之意。 孟非白又开始拨动佛珠,只是这次速度快了许多,似是心中不能平静。 花香阵阵,山风回旋。 穆明珠轻抿茶水,怡然以待。 良久,孟非白再开口,他探问道:“殿下如何得知?” 穆明珠微微一笑,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殿来见你,岂能不做些准备?” 齐云早已把关于孟非白留置扬州城的详细资料摆到了她案头。 孟非白留在大明寺,当然可以是为了亡母还愿。与此同时,他的行动轨迹与家中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