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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第2/3页)
来,好歹手没受伤。现场乱中有静,都在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瞿燕庭在手心一股脑倒了七八粒薄荷糖,全丢嘴里,脸颊微微鼓起来,他起身,脱掉外套,在一水儿诧异的目光中挽袖走去。 陆文讷讷地:“瞿老师……” “闪开。”瞿燕庭绕进去。 浓郁的腥气直往鼻孔里钻,瞿燕庭屏住呼吸,手套坏了,便赤手接过刀。 他将蹦飞的鱼抓回来,那东西还要逃,刀把在掌心轻掂一圈,薄刃翻上,手起刀落,他拿刀背在鱼头上狠狠一砸! 所有人看直了眼,难以置信瞿燕庭会干这个。 这方空间容纳两名成年人略显逼仄,陆文挨在一旁,侧着身,不可避免地碰到瞿燕庭的肩膀。他是个例外,不吃惊,也不钦佩,心尖像被揪了一下。 这双纤韧白净的腕子,握笔打字的手指,曾经都做过什么?是否在青葱的年纪牺牲一整个周末,从早忙到完,沾染满身的鱼腥? 陆文不得而知,不敢去猜。 羊绒衫的袖子很宽松,从肘部滑下来,瞿燕庭在腰间蹭了一下,三两次后耐性耗光,用胳膊肘捅陆文的肚子。 “长点眼力见儿。”他说,“帮我撸上来。” 陆文单手圈住瞿燕庭的手腕,虚握着往上推,将细腻的衣袖堆回肘弯,袖口犯潮,已经不可避免地溅湿了。 瞿燕庭教他:“先敲鱼头,让它老实不动,就好杀了。” 刀尖直指鳃口,从缝隙中切入,将鳃片切开用刀尖一勾,同时给鱼翻个身,勾出鳃的一边贴住案板,“喀”地剁下来。 瞿燕庭处理完鱼鳃,刀刃垂直向下:“刮鳞这样拿刀,顺着鱼鳞纹路一排排刮,乱刮一气弄不干净。” 陆文听得认真:“我知道了。” 刮完鳞,瞿燕庭剖开鱼肚处理内脏,怕陆文记不住,收拾完又捞了一条,直到把陆文教会。结束时,瞿燕庭随手一楔,将下刀尖扎在了木头案板上。 陆文递纸巾:“谢谢瞿老师。” 掌心染得滑溜溜的,虎口被鱼鳍磨红,瞿燕庭一边擦手一边道:“不熟练就多拍几条,别切到手,刚才吓死人了。” 背后继续拍摄,瞿燕庭绕出来,团着一把纸巾往外走,他停在菜市场门前的台阶上,大口呼吸干净新鲜的空气。 胸腔有股滋味儿朝上顶,瞿燕庭颇觉反胃,想找什么东西压一压,旁边有小卖部,他买了包烟,坐在台阶旁的石墩上点燃一支。 第一次抽,少年期曾好奇过尼古丁的味道,奈何太拮据,填饱肚子都是一大难题。瞿燕庭遥遥回忆着,吞吐乳白的烟雾。 在今日之前,他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杀鱼了,以为时隔多年会丧失这项技能。想不到那一串动作仿佛刻在骨子里,根本不容易抹掉。 没注意过去多久,拍完了,陆文走出来,未迈出门脸时就看见瞿燕庭。名牌大衣半敞,一抹好身段,在萧索的初冬呼出一缕温度微热的白烟。 “怎么还抽上了。”陆文操着熟稔的语气。 瞿燕庭问:“酷吗?” 初次抽烟的少年才在意酷不酷,恨不得学电影里的周润发,风水轮流转,陆文终于有机会笑瞿燕庭幼稚。 一位老婆婆在台阶上摆摊儿卖花,两只竹匾,里面搁着白色的黄桷兰,有成捧的,有用线穿好的。半晌无人光顾,陆文便买了一串。 他拿给瞿燕庭:“瞿老师,送你。” 先是酒店壁瓶牵的康乃馨,又是几块钱一串的黄桷兰,瞿燕庭评价:“你倒是不挑。” “不懂了吧。”陆文有理有据地说,“我不能送你太贵太好